吹了一天的海风,沈篱感冒了。
外感伤寒,并不是大病症。
但却此时的沈篱来说,任何一点小病,都会扩大。
“夫人……”
女仆走到**前,轻声唤着。
己经下午了,沈篱还没有起**。不敢打扰主人睡觉,但这么一直睡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
想想上一个女仆,就因为守夜时睡觉,没有拦住沈篱半夜进大大厅,己经被处罚了。
“咳咳……”
沈篱在被窝里咳嗽着,虚弱的睁开眼。
头好晕,眼皮好重,喉咙好像烧起来一般,全身酸软无力。
很难受的状态,她却觉得这样也不错。
因为她……
错了太多太多,她不知道如何偿补。
就这样吧,就这样病着。
“夫人,您觉得怎么样,医生马上就来了。”
女仆大惊失色,急忙按铃叫人。
夫人生病了,肯定是她们照顾不周所至,霍先生肯定会处罚她们。
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
整个岛上的气氛都很沉闷,就好像踩到薄冰上,每个人都十分小心翼翼。
“不要叫医生。”沈篱说着,声音己经完全嘶哑。
她的病在心里,最关键的是……
她不想治疗。
她想补偿,或者说想赎罪。
她己经不记得自己到底错了什么,但是……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女仆心中十分着急,却也不敢劝,赶紧倒水端到**前。
“夫人,您先喝水。”
沈篱完全不理会,翻身朝里。
卧室的门很快被推开了,霍斯域一身西装进门。
直走到**前坐下来,伸手摸摸沈篱的额头,烫手的温度,眉头不由的拧了起来。
“起来喝水。”
说着霍斯域接过女仆手里的水杯。
沈篱恍若未闻,动都没动一下。
霍斯域伸手把沈篱的身体搬过来,吞下杯中水,直亲向沈篱。
“咳咳……咳咳……”
水从霍斯域嘴里到沈篱嘴里,灼热的唇,温热的水,直向沈篱袭来。
沈篱完全措手不及,直呛了起来,咳的更厉害。
沈篱捂着胸口坐起身来,下意识的怒瞪向霍斯域,却在瞬间气弱了。
霍斯域黑色眸子正看着她,冷漠而冰冷。
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淋了下来,沈篱只觉得冷意从心底透了出来。
死人,鲜血……
这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
她不知道失去的记忆是什么,但潜意识里,她仍然惧怕着这个男人。
“你在害怕什么?”霍斯域突然说着。
沈篱大吵大闹,怒目相对他都无所谓,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情趣。
他最讨厌的是疏离,每每他要靠近时,沈篱第一反应总是避开,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回避他。
沈篱把头低了下来,手握住被子一角。
害怕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太好了,好到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连吐槽都都无力。
或许这就是人类和非人类的区别。
“沈篱,你抬头看着我。”霍斯域说着,他伸手捧起沈篱的脸。
“好好让医生给你治病,别闹脾气。”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的声音温柔起来,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的无奈。
为什么沈篱,就是不肯听话呢。
“不……”沈篱打断霍斯域的话,她笑着,笑容苦涩,更像是在哭。
她用手指指自己的头,“我失忆了。”
“我真的……”
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来了……”
管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医生团队。
霍斯域深吸口气,站起身来,这种沉闷,让他更难受。
这是一种折磨,折磨沈篱,也折磨着他。
“治好她。”
简短的命令,霍斯域转身欲走。
“霍斯域……”
沈篱突然叫住他,沙哑的声音,皆尽可能发出更大的声音。
霍斯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霍斯域是她的丈夫,每个人都跟她这么说。
世界级的订婚典礼,管家把当时的录像放了无数次给她看。
她并没有排斥,因为画面里的俊男和美女,在她看来都那么陌生。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结婚,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是,现在的我,我真没办法跟你在一起。”
“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你放过我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沈篱轻声哭泣起来。
她不需要所谓的好好对待,她只想……
安宁,解脱。
现在的她,实在太痛苦了。
“你……”
霍斯域的脸色骤然变了,变得难看极了。
“你想都不要想。”
门砰的一声关上,声音并不大,却足够把屋里所有人镇定。
异常的安静中,沈篱呆呆坐在**上。
似乎连恨都的情绪都没有,双目空洞,再没有一丝神情。
“随便吧。”
沈篱轻声说着,好似在自言自语。
另外一边,霍天启的别墅里。
“沈篱现在的状况,你们真的没有办法吗?”
霍天启烦燥问着,没见沈篱之前,他想过许多。
真正见到沈篱之后,他发现自己更烦燥了。
几乎要化成风的沈篱,随时都要飘走。
“所谓心病,还需要心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