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不回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杜瑞兆不傻,直觉就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杜雅汐又不想让他知道。
杜雅汐将清洗过伤口的白布丢进了木盆里,又将放在地上的药瓶收拾妥置后,她才看着杜瑞兆,道:“瑞兆,你忘记答应过二姐什么了吗?一会,二姐和娘亲有话要说,你一个男孩子不方便听。”
“瑞兆,你先回房换衣服去。”邰氏看了一眼他满是泥土的衣服,想到村民说的情况,不由心疼,“你还是个小孩子,别什么事都急着出头,你要是因此而怎么样了,你让爹娘怎么办?”
热心助人不是不好,可也得量力而行啊。
杜瑞兆一听邰氏要对他唠叨,又怕看到她的眼泪,连忙往外走去,“娘,你先和我二姐聊着,我回房去了。”
望着杜瑞兆的背影,邰氏怔了怔,蹙眉纳闷的看向杜雅汐,问道:“雅汐,你怎么看着瑞兆像是逃跑一样呢?他这是不爱听我说话么?”
“娘,你想太多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平时最爱听娘说话了。”杜雅汐上前,挨着邰氏坐了下来,面色一整,在邰氏未问之前,便道:“娘,你又听村里的人乱说什么了?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当不得真的。”
邰氏不用问,她也知道,一定是关于她和姚宸之的那个意外之吻。
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个意外的吻,就嫁给那一个人。
邰氏不认同的看着杜雅汐,眼泪已经开始团团打转,“傻闺女,就算那是意外,可也是事实。全村的人都看见的,容得了我们说不是吗?如果这事被传了出去,将来又还有谁家敢上门来提亲?”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被传出村去,可光是村里这些人的口沫星子,也能把他们杜家给淹了。
足于让杜雅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做人。
“那我就不嫁呗。”杜雅汐随口应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嫁人,她是真的打算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一辈子。
对了,孩子!
杜雅汐悄悄的伸手抚上平紧的肚皮,算算日子,他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
她能留在杜家,能留在这个村子里的时间不多了。
惊闻杜雅汐的豪言,邰氏愣了一下,随即豆大的眼泪就扑籁扑籁的掉下来,她泪眼婆娑的看向杜雅汐,那惊讶的眼神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雅汐啊,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一个姑娘家哪能不嫁人呢?”
“娘,你快快别哭了。”杜雅汐紧张的站了起来,抽着手绢替邰我擦试着眼泪,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娘,雅汐是真的想一辈子都陪在爹娘身边,一辈子都和家人在一起。”
“胡话!”邰氏扭开了身子,垂首暗自流泪,鼻音浓重的道:“你若是嫁不出去,你若是不幸福,你让爹娘怎么活啊?爹娘一直觉得亏待了你,你若是将来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你让爹娘怎么办啊?”
“娘——”杜雅汐看着邰氏的眼泪,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自己是真的没想过要嫁人,更没想过因为一个吻就嫁给姚宸之,让姚宸之做她腹中孩儿的便宜老爹。
这样对他不公平,对自己也是不负责任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全都乱了套。
可现在看着邰氏的眼泪完全没有收势,她只得硬着头皮的一咬牙一跺脚,高举白旗投降,“娘,你别哭了,我凡事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真的?”邰氏猛的抬起头,眼泪瞬间就止住了。
这一下,看得杜雅汐可是心悦诚服。
“可我有条件在先。”
邰氏忙问:“什么条件?”
“我们凡事不能主动,一切顺其自然。”见邰氏不太赞同,杜雅汐连忙解释:“娘,你若是不应下我,我可就真一辈子不嫁了。娘,你想想啊,我们是女方,这事如果主动了,那外人该怎么看我们啊?姚家又怎么看我们啊?”
“可……若是姚家避而不提呢?”邰氏不放心。
避而不谈,那正好!
杜雅汐默默在心里高呼了一声,可这话她是不敢当着邰氏的面说出来的,她若是说了,那又得水漫金山寺了。
她伸手紧握住邰氏微冷的手,轻道:“娘,姚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
邰氏沉思了一会后,终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娘,你真是太好了。”杜雅汐用力抱住了邰氏,脸上笑开了花。只要先稳住了邰氏,其他的事情,她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
邰氏抱住了她,既是自责又是埋怨的道:“好什么好?这一切都是因为爹娘没有保护好你。”
“娘——你又说傻话了。你再说,我就不开心了。”
“好好好!娘不说,娘再也不说了。”邰氏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抱着杜雅汐的手更紧了几分。
……
姚家别院。
姚老夫人由钱妈妈扶着焦急的走进了姚宸之的房间,入室即闻到浓郁的药味,姚老夫人面上的急色更是浓了几分,匆匆走进内室,看着趴在床上的人儿,急问:“宸之,你可是伤得很重?快,告诉祖母,你哪里不舒服了?”
“祖母,我没事儿!你呢?有没有被伤到?”姚宸之偏过头,循声望去,眸底仍旧如一滩死水,没有任何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她每次对上他的眼睛,都是一阵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失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