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听着,又说了一些,这个家可不能少了您之类的话,然后就服侍老夫人睡下,而她就睡在一旁的软榻上,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第二天,杜雅汐被人从梦中推醒。
“少夫人,少夫人……”
杜雅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睁开眼看向浅笑吟吟站在床前的半夏,问道:“什么时辰了?”她眨了眨眼,突然惊喜的看向半夏,遂道:“半夏,你怎么回来了?我刚刚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呢。”
“呵呵!我一早就赶回来了,现在朱大娘交给了古婶子照顾,那里也就用不上我了。”半夏就掩唇轻笑了起来,一旁的紫苏倒是不高兴了,有些吃味的道:“少夫人,你连梦中都有半夏啊?那紫苏呢?可也在?”
杜雅汐看着她们如初阳般温暖的笑容,梦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便笑着下床,道:“都有,都有,少不了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那少爷呢?”半夏又问。
紫苏就推了一下半夏,道:“瞧你问的是什么话,我们都在,少爷还能少了不成?在少夫人的心里,少爷绝对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杜雅汐默默的在心里问了一下自己,却没有答案。
“你们两个先别斗嘴,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我若是第一天回来就误了给祖母问安的时辰,少不了会被人说。”杜雅汐穿好了鞋子,紫苏就跑到屏风后的衣柜里,精心的给她挑了冬裙过来,还特意挑了一件白貂毛镶边的木青色银线绣祥云的斗篷。
“已经是卯末了。”半夏笑了笑,道:“老夫人让人传了话,少夫人不用去问安,睡到什么时候醒都可以。”
杜雅汐松了一口气,“还好!”不过,随即她又着急了起来,连忙站起来让她们帮忙给自己穿衣,“礼不可废,可不能因为我而让人有了话题,将来让宸之和祖母难做。”
半夏就和紫苏相视一眼,笑道:“看吧,少夫人心里果然把少爷看得最重要。”
紫苏就瞪了半夏一眼,“真是废话,这不是一定的吗?何必一大早就一遍一遍的说。”
杜雅汐看着她们欢快的斗嘴,目光在房间里扫看了一圈,转头看着紫苏,问道:“少爷人呢?”今天他一改往常,并没有等她一起醒来,这个时候,居然连人都不在房里了。
“少爷不到卯时就起床了,先是在练武房里和胡荽一起打了拳,后来,就……”紫苏说着就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半夏,又道:“后来玲院的青黛来请少爷,说是宝玉小姐受了风寒,卧床不起,又不肯喝药,便想让少爷过去劝劝她。”
闻言,杜雅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昨晚人还好好的,今早就得了风寒,卧床不起?
姚宸之不是不知道徐宝玉对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她请他就去,这算什么?
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生了她的气,所以……
“宸之和宝玉是表兄妹,宸之又一直当宝玉是自个的亲妹妹看待,如今她生病了,他去看看也是正常。”杜雅汐说着,就透过铜镜看到半夏和紫苏皆是松了一口气。
杜雅汐不由一怔。
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紫苏,你帮我梳发,呆会咱们去给老夫人请安后,也去一趟表小姐那里。”杜雅汐说着,又看向半夏,“半夏,你去备点东西,既然是去看病人,自然不能空手而去。”
“是,少夫人。”两个丫头福了福身子,立刻动手各忙各的。
梳洗一番,杜雅汐就领着几个大丫环去了老夫人那里。
松院静悄悄的,有在院子里扫地的丫环看到杜雅汐就连忙丢下扫帚跑过来朝她福了福身子,道:“少夫人,老夫人和钱妈妈刚去了玲院。”
老夫人也去玲院了?
杜雅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看来这姚宝玉并不像是只得了风寒这么简单。
“咱们也去玲院看看。”她朝身旁的丫环吩咐了一声,抬步就往玲院走去。
这时,天刚亮了起来,玲院灯火通明,丫环婆子们个个面色凝重,见到杜雅汐领着丫环而来,更是不由的惊愕,“少夫人,好。”
杜雅汐将她们的神色都收入眼中,心里面也就更加的疑惑了。
她踏进了主屋,便见老夫人和姚灵芝,还有一脸冷凝的徐子谦,不知所措的徐惜玉坐在外间的黄梨木雕花圆桌前,当他们看到了杜雅汐时,也是很明显的一愣,然后就是神色各异。
这是怎么了?
杜雅汐不禁在心里暗暗滴咕。
大家都在,只除了姚宸之和徐宝玉,她的目光就不禁瞟向通往内室的雕花方门。
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雅汐,这么一大早的,你怎么就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让人告诉你,免了晨昏定省的吗?”
杜雅汐遂步上前,微笑着朝她盈盈一礼,“谢祖母疼爱。”说完,她又朝徐子谦和姚灵芝福了福身子,见过了长辈,徐惜玉就上前朝她拱拱手,道:“惜玉见过表嫂。”
“表弟有礼了。”杜雅汐还了他一礼。
相互见礼过后,钱妈妈上前去扶杜雅汐,她却微微一闪身,微笑着道:“听闻表妹得了风寒,雅汐特意过来看看,雅汐还是先进去看看,待会再陪长辈们喝茶。”说完,她领着半夏等人就朝内室走去。
眼角余色睃见钱妈妈面色微变,杜雅汐就更加断定姚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