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飞霜阁,一如往昔,云惊鸿清楚的记得,自己上次踏入飞霜阁时,曾狠狠给了慕容霜一巴掌,慕容霜满脸的伤痛绝望他至今都深深刻在了脑海。-
那天,帝陵,陆扬在他背后说的话,其实他听到了,可是,他始终不会承认,也不想承认,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漪澜,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可是,他却想不出,自己爱漪澜什么,除了十多年前漪澜对他的救命之恩,以及他连累了漪澜满‘门’被灭,他再也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理由。
然而慕容霜却不同,她的爽朗大方,她的魅‘惑’可人,她的仁心仁术,她的敢爱敢恨,这些,不知何时,都早已镌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所有的一切随着慕容霜的离开而烟消云散,红尘,三千痴缠,谁惊了谁的流年,谁又葬了谁的明天。谁能真正抛开名利的‘诱’‘惑’,谁又能真正淡漠情感的牵绊?
也许,遇见,‘交’错,是最美好的结局,可是,又有谁能放得下?云惊鸿抚着飞霜阁里慕容霜留下的痕迹,一抹淡淡的香自榻头蔓延开来。
随着香,云惊鸿的视线缓缓转动,最终落在了一个白瓷瓶上,打开瓶塞,是藏了一季的白菊蕊,那晚,他曾打翻了一瓶,也是这般幽香扑鼻,牵动着他的心。
如烟说,慕容霜备了秋菊冬梅,准备替他配置丸‘药’调养身体,如今,白梅早已败了,菊蕊也只剩了这么小小的一瓶。
举起手,想要将瓷瓶扔在地上摔碎,可在一瞬间,云惊鸿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而是垂下了手,将瓷瓶放在袖袋中。
慕容霜说,万‘花’凋零,预示着一场结束,但此刻在云惊鸿看来,凋零不是一场结束,而是一场繁华的开启,是下次相遇的轮回。
“慕容霜,不论你在哪里,都如同天上的风筝一般,线,始终在我手里紧攥着。”云惊鸿轻轻一笑,掩上飞霜阁的‘门’,大步往澜漪院行去。
宣城,地处西唐和东燕的‘交’接处,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任凭岁月微醺芬芳尽,静待天涯共赏伊人开。
宣城东依晶蓝湖,湖面‘波’光潋滟,藕‘花’飘香,堤畔遍植垂柳,柳枝拂面,可谓千亩荷塘‘弄’月影,半城柳絮拂楼阁。
西靠翠宁山,山势险峻绵延,终年云海缭绕,奇松怪石隐约可见,自山顶而望,仿若置身于琼琳仙境,又仿若走入山水墨画。
而就在距宣城不到五里的林荫小道上,一对小夫妻背着包袱自远处走来,‘女’的头发凌‘乱’,松松挽起,以一块手帕缠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尘土。
一旁的男人,身材羸弱消瘦,脸‘色’蜡黄,尤其是左脸长着一片拳头大小的青紫‘色’胎记,再配着那凹陷的眼眶,俨然病痨鬼。
“姐……呃,夫君,听路人说,前面就是宣城了,咱们可总算是找到了。”身材瘦小的‘女’人微微喘了口气,看着不远处高耸的城‘门’,嘴角扯出一抹放松的笑。
男人点点头,拍了拍‘女’人的发顶,说道,“如烟,累了吧?来,靠在树上歇一会,午饭时进城,大搓一顿。”
这夫妻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佯装成夫妻的慕容霜和如烟二人,他们奔‘波’了二十天,期间‘迷’过不少路,如今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姐姐,我还是不明白,昨晚那四名打劫咱们的盗贼,为什么莫名其妙都死了?”如烟靠坐在慕容霜身边,眼中满是不解。
昨晚,她们二人在一处客栈休息,却不料那开客栈的人专‘门’打劫住店客人,着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慕容霜。
开始,慕容霜和如烟苦苦哀求,慕容霜甚至提出将她们身上携带的钱财都给那四人,可是他们却不肯罢手,除了钱财,他们还要如烟,甚至有两人当着慕容霜的面对含烟上下其手。
含烟虽然有武功,可当晚她们累极了,睡得过于死,待醒来时已经被人控制住,根本无法再抗衡,眼看着她的衣衫要被扒光殆尽,成为那些人的玩物。
含烟以为自己无法逃脱魔掌,绝望之下向那几名盗贼提出了条件,要她可以,但是必须放慕容霜走。
那四人也答应了,拿了钱财扛着含烟便要出‘门’,可快到‘门’口时,四人仿佛中了毒,一个个歪着身子倒在地上,口鼻出血,须臾间命丧黄泉。
慕容霜见状也不说什么,拿起地上的包袱,拉着含烟径直出‘门’狂奔,一直到天快亮时,有商队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含烟终于缓过神来,她总觉得那四人死得蹊跷,可慕容霜没有武功她也知道。
慕容霜闻言,小心翼翼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打开,里面整齐放着数十根银针,针尖闪着幽蓝的光。
“是我杀了他们。”慕容霜注视着那一枚枚银针,眼中闪过一丝苦楚和无奈,她是医生,她的天职是救人,可是,昨晚在那种情况下,她不杀他们,他们就会玷污了如烟,最终,如烟的结局只有死。
“姐姐,你何必为了我……你是大夫,杀人对你来说,是最痛苦的煎熬。”如烟的鼻翼有些发酸,她不是没想过慕容霜杀人,可是心底却又不肯承认。
“可若是你死了,我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这又有什么不同?如烟,我的身边,如今只有你了!”慕容霜将如烟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轻轻拂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