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是狼烟…”随着孩童的提醒,距离最近的一座烽火台边上留着的几名胆小男子眼冒精光,像是被死亡笼罩时突然看到希望之光一般,跳着脚指着南海军军营的上空扯着被浓烟呛得略显嘶哑的嗓门喊叫了起來:“是南海军…一定是南海军來了…”
“是…一定是南海军…”聚集在一起的镇上几名老者也突然激动起來,颤巍巍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激动,甚至是仰起面孔清晰的看到滚滚浓烟游荡在南海军大营上空时,双眼竟然都情不自禁的模糊了起來。
“那边,那边也有…狼烟,是南海军,一定是南海军…”很快便有人再次看到另外一处南海军新营的上空腾起黑浓浓的狼烟,与此同时,汇聚在镇中心空地的妇孺老幼们也都激动了起來,互相拉扯着,紧紧拥抱着,唯独开口说话喊叫的人沒有几个,似乎眼下突然出现的转机,已经无法用语言來表述他们内心的激动了。
与羊角镇百姓反应截然不同的就是那一支试图对羊角镇突袭的马贼了,原本在看到羊角镇中突然升起狼烟时就令这支马贼队伍有所诧异了,对于羊角镇中建有烽火台他们是知道的,但却沒想到距离羊角镇还足有七八里的时候,甚至他们还沒打算将旗号亮出,远处的羊角镇就开始出现了青灰色的狼烟。
只是,既然离开山寨來了这羊角镇,对于一支职业的马贼队伍來说,一般情况是无法接受无功而返的事实的,所以在带头首领的命令下,百余名马贼丝毫不顾羊角镇上空的狼烟警示,纷纷加大力度催赶坐骑,似乎还想要趁着羊角镇准备不足,将这场秋风顺利的打完。
“亮旗号…”为首一名手持狼牙棒的黑面壮汉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头也不回的暴喝一声,将命令传达给紧随其后的手下:“把咱们黑风山寨的旗号亮出來…胆敢挡路者,杀无赦…”
“是…大哥…”几名负责掌旗马贼也奋力的大声回应,只是迎面的顶风将他们的声音全部吹到了脑后,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将挂在马鞍一侧的黑风山寨的大旗祭出。
“哗…哗哗…”
一面面通体黑色旗面的大旗接连迎风而起,总共四面旗帜,随着掌旗马贼的精湛骑术,一字排开并列在了首领身后,迎风飘扬之中,四面杀气腾腾的黑旗上的血红字迹犹如一把把沾满鲜血的利刃,将这支马贼的归属彻底展现了出來。
黑风山寨。
一面旗上一个字,字字铿锵有力,较之马贼们手中的兵器不差分毫,凌厉的劲风之中不断的响起似乎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百余马贼的全速奔跑,气势颇为震撼。
此次下山的是黑风山寨的大首领,号称煞面黑鬼的李鬼,一张黑脸似乎是由碳粉刻意的涂抹过一般,除了嵌在脸上的双眼中不时的闪过煞白的白眼球之外,就连双唇都犹如黑炭一般,见不得半点肉色。
也正是因为这张特殊的面孔才能得出一个煞面黑鬼的称号,然而李鬼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厉鬼。据说就算是深更半夜独自行走山野之间,哪怕是有鬼怪出现,在看了李鬼这张脸之后都会被吓得夺路而逃。
眼前出现的狼烟虽然在李鬼的预料之中,但提前了数分钟的狼烟升起,却也让李鬼心中有所顾虑,南海军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李鬼并沒有领教过,甚至就连这方面的消息都无法打听,毕竟南海军只是一支沒有上过战场的新军。
在南海军还未扩军之前,李鬼并沒有生出与南海军一较高下的想法,毕竟守着偌大军营的八百南海军,李鬼知道靠自己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完全无法与一支拥有全套制式装备的正规军展开对战。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大有不同,南海军扩军了,更重要的是南海军分营了,而且是新兵老兵混杂在一起,一支无法默契配合的正规军,对于李鬼來说其实与自己手下的乌合之众比较起來也是半斤对八两,所以李鬼才打起了南海军驻军在羊角镇的主意。而且,还能在羊角镇打一阵秋风,顺点战利品回去。
当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李鬼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等到李鬼率领的黑风山贼已经能够看到羊角镇那矗立在镇外的标示之后,位于一侧不远处的一股浓烟将李鬼这伙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狼烟,而是成群战马狂奔时扬起的铺天盖地的烟尘,这一幕对于马贼出身的李鬼來说一点都不陌生,光是那扬起的烟尘所覆盖的面积,仅仅一眼,李鬼就能断定出那是一支绝对不少于两百人的骑兵队伍。
李鬼犹豫了,他知道几分钟之前自己所顾虑的问題还是出现了,而且就摆在眼前,由于狼烟的警示,南海军大营还是出兵了,而且距离自己一方也不过短短数分钟的时间,摆在李鬼面前的问題很是棘手。
如果继续冲入羊角镇,李鬼这伙人自然是受不到什么阻挡,毕竟他手下打探过情报了,南海军眼下正忙着扩修军营以及整顿刚刚加入的新兵,对于羊角镇完全沒有调拨任何守军驻守,就连平日里都沒有巡逻队到此,所以李鬼相信进入羊角镇还是能够有所收获的。
只是,如果执意进入羊角镇打秋风,李鬼明白肯定会受到南海军的背后包抄,而且从蔓延遍布与当空的滚滚狼烟,李鬼知道南海军出兵数量绝对不少,而且还是三个军营都出动了援兵。
李鬼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抓住,他对自己胯下那匹取名为黑风驹的坐骑很有信心,只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