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扔海里了!”张武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看向丁力的目光之中依旧保留着关切,眉头随即皱了皱,沉声提议:“力哥,先回去吧,你这伤虽然不重,但看起来却不少!”
“不碍事,小伤而已!”丁力依旧淡淡的摇了摇头,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涩,随即看了一眼在旁边好像欲言又止的鲁达赤,冲着对方咧嘴一笑,赞扬对方刚才的表现:“鲁达赤老兄!刚才你和你的兄弟可是够猛的,我看对上花老五那群手下,一个打俩都不是问题吧!”
“哈哈哈,力哥过奖了!”闻言,鲁达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直爽的他随即还是带着一股自豪接过话笑了起来:“不是跟力哥和武兄吹牛,今晚的兄弟,那可都是我鲁达赤这些年的家底儿,都是我一个个点名挑出来的!一个打俩,还真别说,绝对没问题!”
对此,张武和丁力可不认为对方是在吹嘘,毕竟刚才的厮杀中那是有证明的,两人不禁点头笑了笑,随后张武就有些心急的对两人提议:“好了,事情已经办完了,剩下的自然不用我们管了!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府吧,二哥可是在府上准备了庆功宴招待我们呢!”
说着,张武似乎想起了什么,特意转头对丁力笑着嘱咐:“力哥,特别是你,二哥说了,这次的事情,你可是首功,必须好好庆祝一下,怎么说,都是把咱们南海帮的威名,在扶胥镇打出来了!”
“没有那个必要,这都是我丁力应该为二哥做的!”对此,丁力却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轻笑着开口解释:“毕竟,对于二哥救我一条命来说,这些功啊,名啊,都算不的什么!只要二哥一声吩咐,刀山火海,我丁力都不皱一下眉头,自当尽力而为!”
闻言张武就是一愣,丁力话中的疏远显而易见,虽然表情看起来没有多少异常,可张武与丁力相处的日子已经不短了,完全知道丁力并不是这种性子,内心关于丁力突然不辞而别的猜想也更加确定了一些。
但很快,张武脸上僵硬的笑容就重新绽放了,伸手揽着丁力的肩膀笑着缓解气氛:“力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昨晚二哥都说了,救命的事情早已相抵!以后还是不提这些,先回府吧,庆功宴上,我一定要跟你喝个痛快!”
“对对!力哥,咱们可还没喝过酒呢!”鲁达赤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只是一听有好酒好肉的庆功宴,立马就兴奋了,经过厮杀浑身的疲惫也登时一扫而光,拉起丁力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刚才我还听武兄说,力哥那可是海量啊!今天兄弟倒是见识了力哥的身手,不过这酒量嘛,我鲁达赤还真没服过谁!必须比一下!”
“我看还是下次吧!”丁力却是不知怎的,突然变了性子一样,铁了心肠是不回张府了,轻轻抽回手臂,面带歉意的冲着鲁达赤笑着解释:“对不住了,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来日有机会,我一定与鲁达赤老兄痛饮三千杯!”
话音未落,张武内心就是咯噔一下,暗自嘀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样子,满脸疑惑的歪头看着丁力追问:“怎么?力哥?你这是?”
“没什么,我想回广州城了!”丁力微微摇了摇头,突然有一种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感觉,当即便笑着冲张武和鲁达赤抱了抱拳,满含歉意的笑着告辞:“武兄,鲁兄,先告辞了,日后痛饮!”
说罢,丁力也不等满脸震惊的两人有所反应,径自转身向着画舫外走去,内心却突然涌起了一阵失落感,甚至有一种空荡荡的错觉,觉得自己完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哎!其实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走了几步,丁力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内心轻叹一声,却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突然生出这些感叹。
“力哥!你就这么走了,回去二哥问我,我可怎么说啊!”在丁力即将出了画舫时,张武才突然反应过来,人走他是拦不住的,但起码得要一句解释回去向主子交代啊。
“扶胥这边暂时没事了,小南海也安定了,我得回去看看南海帮,广州府的复杂,可不比这里差!这边发生这么多的大事,我担心广州府那边,赛义兄弟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代我向二哥告个罪!另外,一切平定之后,我再亲自敬二哥一杯!”
丁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这番推辞的话根本不是他提前准备的,完全是临时找的借口,说罢之后,丁力缓缓抬头看向了画舫外的漆黑夜空,皎洁的月光斜挂在广州府的方向,犹如一盏指明灯般,正向丁力指引着他该去的方向。
刚要迈步离开,丁力又突然收回了脚步,稍稍一顿,嘴角洋溢起一种极其复杂的笑意,有苦涩,有幸福,还有一些让他自己都品不出的味道,随即丁力重新抬起了脚步,头也不回的朗声开口补充:“告诉二哥,所有的事情,一切安心!还有,我想家里的柳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