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得知道怎么叫竹杠,就万金园现在的情况,不狠敲上一笔,杨幺都对不起自己。
这种事情,按照常理来说,万金园根本就和杨幺说不着,换句话说他们就算找谁也找不到杨幺这里。今天就算是杨幺主动来的,这事儿他们也不应该提。既然提了,那一切就一目了然了,他们没人,最起码在北京没人。
咱北京有人!这句话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彰显自己身价的资本,现在也不例外。当然了,这个有人,指得并不是有个出了五福的亲戚在北京打工,而是真真正正的有人。
广州人,仗着邓爷爷画的那个圈,得瑟了几年,也洋气了几年,可是到最后他们才发现,原来钱不是最重要的。
杨幺小时候,不知道见了多少拎着麻袋进京找关系的南方人,这些人最终的下场基本上都差不多,钱被坑没了,真神没有见着几尊。这万金园,想必也是这种情况。
场面有些失控,群人有些激动,而杨幺此时则是稳坐钓鱼台,见时机差不多了,他才缓缓说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谁让咱们国家就是南方是经济中心,北方是政治中心呢。这经济发展谁都能搞,这政治领导可不是谁都能干。早些年,北边不少人到南边来淘金,最后淘不着,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可是,这南边到北边淘关系的人找不着门路,那就只能怪自己没运气了。”
“万姨刚刚有句话说得很对,你们在这里呆着,挣的是钱。到了北京呆着,挣的是命。命都没了,你们有再多钱有个屁用?这两年,北京也有不少民间金主。我这次来万金园,完全是看我爸的面子,你们真以为除了你们万金园之外我借不着钱了吗?不是我吹牛.逼,我随随便便去俄罗斯赚一圈,我就能把我爸欠你们的钱还上!”
相当豪气的一番话,引来了连弗的一脸吃惊。
万玉岚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知道你和那、劳、完颜家的关系不错,但是我不认为他们会借钱给你!”
杨幺意味深长地说道:“万姨,怎么,您没有查到我和玛利亚是合作关系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三个字并不代表着什么。
但是对于掌管着万金园的万玉岚和金秀娘来说,这个名字的含义可就大了去了。
“接着说。”金秀娘面无表情地说道。
杨幺怔了怔身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很明白。未雨绸缪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做的,你们就很聪明,只可惜,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什么意思?”一个年轻人不解地问道。
杨幺意味深长地说道:“格局,其实和你们说了你们也未必懂,主要是咱们的生长环境差别太大。这么说吧,你们南方人,打小就想着怎么赚钱。而我们北方人,打娘胎里就听着大人盘算怎么当官!今天的局面,不是昨天造成的,也不是前天造成的,而是日积月累的。要说你们真成车皮成车皮的往北京运钱都找不着关系,那就只能说你们万金园做的缺德事太多了,这个钱没人敢挣!”
一句话,就让一干万金园金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万玉岚皱眉说道:“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缺德事,只是以前北边来人想借钱,我们的长辈没有借而已。”
杨幺笑道:“这还不叫缺德吗?这北边的人,得逼到什么份上了才会跑到你们这里来借钱?就像我今天来借钱一样,你们非但不借给我,还对我威逼利诱。我想这些年,像我这种人肯定不少吧?那到最后,你们的结果当然是举目无亲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不留神,你的邻居就能住到**西!这话可不是玩笑话,而是实在话。你能知道谁以后当官谁以后种地吗?”
“你们也别给我扯什么我爹欠你们多少钱,说这个我真不怕。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要是想走,你们没人留得住我。我要是回了北京之后想收拾你们万金园,也没人拦得住我。咱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这个魂儿我可以帮着叫,但是能不能叫回来,那得看你们的造化了。你们考虑考虑吧,我在外面等着!”
杨幺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摞下一番狠话后就大步走出了祠堂。
连弗急忙追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她发现,刚刚还是大义凛然的杨幺,此时却像是那惊弓之鸟一样哆哆嗦嗦地抽起了烟。
“连姨,我是不是把话说太狠了?”杨幺紧张地问道。
连弗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个臭小子,和你爸一样,做事说话都是这么不计后果。你知道你刚刚这番话,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吗?”
杨幺苦笑道:“说实话,这个真不知道。但是……我也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啊!”
“嗯,也对。不管怎么着,也耍一套迷踪拳把他们打晕了再说。你刚刚说得很好,万金园现在就是到了需要找关系保命的地步了。”说着说着,连弗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神神秘秘地拉着杨幺进了一旁的小胡同。
“连姨,怎么了?”杨幺紧张地问道。
连弗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万金园其它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们。”
“啥意思?”杨幺一脸茫然地问道。
连弗若有所思地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琢磨当年你爸为什么要把我们留在这里,真是为了给我们找个养老的地方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东北、西北哪里不行?我们以前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