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梯数字的上涨,杨幺的心情不由自主沉重起来。
郎弓裴在这里住了两年都没有挪动窝,那这里的人得是什么行情?
不过似乎又有些不对,如果这七星区的人像陈着相说得那样的话,郎弓裴应该住不到那里才对。
陈着相看出了杨幺的心思,不动声色地说道:“当年郎师伯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那么乱。总体实力要低上三个档吧。”
“这么夸张?”杨幺怀疑地看着陈着相,不管这当年是什么时候,也不至于差上三个档吧?
陈着相沉声说道:“一会到了十二层你就知道了。”
杨幺没有在说话,而是神情凝重地看着那红色的数字慢慢上升,待停留在“12”的时候,他的眉头蓦然间紧皱了起来。
“乒……乓……”
电梯门一打开,打乒乓球的声音就传进了耳中。
两个穿着太极服的老人正兴致勃勃的在打着乒乓球,在桌子上来回动的是乒乓球没错,可是两人手里拿着的却不是乒乓球拍。
左边的老人手持三寸铁尺,右边的老人拿着铁骨折扇,两个人就这么用自己手中的器具打着乒乓球,而且还打出了那国际大赛时选手对决的水准。
“又来新人了?”铁尺老人漫不经心地嘀咕了一声。
铁扇老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见新人哭、不见旧人笑。小伙子,你来错地方了。”
“你们是……铁山二老?”杨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老人。
乒乓球声戛然而止,二老皆是一脸意外地看向了杨幺,铁尺老人好奇地问道:“小陈,这年轻人是谁啊,这有年头没人叫我们兄弟俩的别名了。”
陈着相毕恭毕敬地说道:“回铁老的话,他是郎弓裴的徒弟。”
铁扇老人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原来是弓裴的徒弟啊,那难道知道我们是谁了。怎么,你这是来完成你师傅遗愿?”
杨幺有些小紧张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算是吧。”
与峨眉、青城、西岭雪山、天台山等这些名山比起来,铁山是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的,但就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也不转的小山头里,却走出来了两位共和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铸刀师。两人的真名谁也不知道,大家都是以两人手中的兵刃来称呼他们,一个叫铁尺,一个叫铁扇。
根据郎弓裴所说,这两家伙从默默无闻到扬名立万只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挑了龙泉剑庄。
第二件,是灭了青剑门。
龙泉剑庄,是以铸剑闻名江湖的,最先是个铁匠铺,到了近现代就发展成了一个体系庞大的家族,不少用剑高手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至于青剑门,是民国初期比较活跃的一个杀手组织,跟青红二帮有着很深的渊源,建国后虽有些收敛,不过也没有干什么正经事。
这两兄弟,上来了就挑了一个传统正派的梁,然后又灭了一个江湖称之为邪道的门,着实让人摸不清路子。难怪现在都听不着这两人的声音了,合着两人躲在这红馆里头呢。
杨幺正在对这边纳闷的时候,一个一丝不挂的和尚面色慌张地从一旁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们谁都没见到我啊!”
“我艹!”三十多米的距离完全就是一闪而过,杨幺根本没有看到这和尚长什么样子,不过他看到了这和尚背后的纹身——十大名妓!
倒不是杨幺眼毒一眼能认出来这纹身上的女人是李师师或者苏小小,而是这副纹身实在是太深长人心了,可以称之为中国纹身史上最变态的纹身了。
杨幺激动地指着和尚消失的地方叫道:“他是花和尚一瓢?”
陈着相轻轻点了点头,欲哭无泪地说道:“这个家伙,我们已经按照要求找了所有他想要的女人,可他还是老去招惹别人的陪服。”
一瓢,师承终南山孤灯大师,法号取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这家伙估计误会了师傅的意思,愣是把这一瓢给演绎成了一嫖。
杨幺也好色,不过杨幺也是有原则的色。
而这位一嫖大师,也是一个极其有原则的人,他从来不碰黄花大闺女,向来都是对别人的女人感兴趣,就是因为这一原则,他才被不少人追杀,江湖一直传闻他已经死了,合着他也藏在这里啊!
杨幺这边正暗暗吃着惊呢,一个牛鼻子老道就杀气腾腾地跑了过来。
道袍是传统的道袍样式,不过这颜色却是左黑右白,黑色部分绣着白无常,白色部分绣着黑无常,四肢露在外面的部分却是纹着黑色的锁链,他完全无视了杨幺等人,直接就追向了一嫖大师消失的方向。
杨幺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呆呆地指着道士离去的方向说道:“你别和我说他是无常!”
陈着相无奈地说道:“很抱歉,他就是无常!”
无常,原本是五台山下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开了窍,人家开窍吧是帮人算算命、测测吉凶,可这家伙开窍之后干得事就是帮人测生死。他这生死,测得准到了姥姥家。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五台上都流传着一句无常让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的说法。后来因为被人发现,原来被他算死的人都是被他杀死的,他才被伏法,不是说他已经被枪毙了呢?怎么还能在这里呆着?
“你们这里……还住着谁?”杨幺紧张地问道。
陈着相不动声色地说道:“看过聊斋吗?”
“看过,怎么了?”杨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