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娥立即上前施了一礼,大声道:“东平王,小妇人已经有夫君了,恕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骑吏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正要训斥,车门打开,帷帘轻撩,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俊朗的年轻人。
东平王也继承了刘家人的好相貌,墨黑浓重的头发上竖着高高的刘氏冠,两道上好的墨玉珠子穿成的发绳系在颌下,一双多情的眼睛黑如点漆,白玉般的面庞上充盈着贵气。
如此年轻俊美的王侯,该是许多小娘子心目中的贵婿吧。
刘崇的先祖是景帝的儿子,受到武帝的照顾,生母与武帝的母亲王皇后是同母妹妹,景帝在时,姐妹两帮着固宠。
武帝即位后,对这个兄弟极为照顾,封了一块好地,只是这个兄弟的子嗣极为艰难,传了几代之后就断了嫡系,按礼法,没有嫡子便没有了封国。
刘崇是庶子,在宗正那里有登记,索性来到了长安城中一边领宗室发的钱粮,一边交结权贵,后来有缘与史丹交好,被史丹推荐到刘询处。
因为刘崇貌美,谈吐雅致,且擅长音律,很讨刘询喜欢,就给他了一个封国,东平国。
刘崇准备去封国的路上,听说三辅地区的扶风郡平陵县的种桑养蚕极为出色,县内的产出年年增长,民众富庶,安居乐业,刘崇便拐道扶风郡,由郡守张敞陪着来平陵县巡视一番。
路上见到了一群女子在采桑,周围围坐了一群人,刘崇觉得好奇,不免多看两眼,瞧出人群中间的那个小娘子是个绝色,就兴起了fēng_liú之心。
这样当众求美,若是成了,以后传出也是一场佳话,张敞自然也不会拦着。
刘崇本以为他走出来,便能让娇娥改变心意,没料到,在娇娥的心中任是谁也比不过她的大表哥。
前世时,刘崇的后院内已经塞满了各种绝色的女子,却依旧到处寻找美色,洛嬷嬷曾经教导过她如何在那样的后院求生存,娇娥连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大表哥此生此世却只需要有她一个就足矣。
娇娥盈盈一拜,道:“见过东平王。”
刘崇道:“请起,不知小妇人所嫁何人?”
言下之意,小娘子你嫁的人能比得上本王的地位高,比得过本王的俊美吗?
“禀东平王,夫君尚未及冠,家产胜过了长安城中许多的大商贾,但他不喜张扬,身边跟随的健奴并不多,可就连京畿地区的盗首都愿紧紧追随,”娇娥自得地道。
东平王的脸色有些凝固,他在长安城中呆过,自然知道盗首的厉害之。
一个尚未及冠的的小郎君,能够有这么多的家产,能够招得京畿地区的盗首相随,一定不是凡人。
他挺了挺身子,面色平静,双手背在身后,手心里却有些开始冒汗了。
“夫君十四岁的时候就是京兆尹府的小吏,十五岁时就是廷尉府的童官,跟随廷尉大人一同审理重案,十六岁时就是平陵县的县令,百姓们都愿意爱戴他,追随他,”娇娥越说越自豪。
一旁的百姓也附和道:“林县令是我们的大恩人呢,有了林县令和县令夫人,我们的日子才开始越来越好,有肉吃了。”
东平王清了清嗓子,手心湿了。
“夫君皮肤洁白,仪容安详,每日里在县衙里迈着方步,从容地进出郡府和皇宫,朝中的大臣几千人,都说在年轻的官吏中,小妇人的夫君和哥哥最出色,夫君的父亲是长安城的义商,曾为皇上献过军粮和马匹;夫君的岳父是少府;大舅哥是柱国候,统管西域都护府事宜;夫君的二舅子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伴读;夫君的朋友大都是二千石以上的高官。但夫君依旧兢兢业业,为了百姓而操劳,”娇娥终于说完了,眼神中闪烁着骄傲和自豪。
是的,有这样的夫君,即使是王侯将相也不能比。
东平王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小妇人是谁了,立即恭声道:“林夫人,孤这次前来,本就是慕名而来,想见一见林县令的,可巧遇见林夫人。”
张敞也走上前来,笑道:“原来是林夫人,东平王本来就是要去县衙寻林县令,真巧,真巧。”
他的车在后面,突然听说东平王在这里瞧上一个民间女子,虽觉得不妥,却也无话可说。
男女之事,两情相悦即可,东平王一不抢夺,二不通奸,那女子愿意抛家弃子跟着东平王走,连律法都无可奈何。
他下了车,过来看看,却被娇娥的风姿惊呆了。
不用说这般绝色的女子必然是林县令的小夫人,若是他的夫人也如此绝色,只怕也要重重围裹,不让她出门了。
本来他应当出言解围,却不知为何,想看看这个小娘子是否像夫人所说般聪慧。
娇娥夸奖林天的那番话,张敞听了羡慕不已,谁家的夫人都对自家的夫君推崇备至,在他的夫人眼中,谁都比不上他,而在娇娥的眼中,谁都比不上那个小童官林天吧。
林天的确是个好的。
他不由得又想起夫人说的要想法子与赵家结亲的话来。
林天和赵兴的确是年轻官吏中非常出彩的了,有这样的哥哥和姐夫,又有太子殿下做后盾,赵广能差到哪里去。
不得不说,夫人的确有眼光。
张敞掩住心底复杂的情绪,哄着东平王回了车中,去县衙寻找林天去了。
百姓们在一旁兴奋地说着八卦,尚万年早得了消息,已经传到了林天耳朵里,东平王还没有来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