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轻抚摸着熟睡中的少年的脸庞,手指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了他的心口。
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展现出了刀刃般的锋利,毫不费力地刺入了他的胸口,在其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可怜的孩子啊,在用这虚假之物来欺骗自己吗?这顽石般的东西又怎么能被称为‘心’呢?”
纤细的手指触到了坚硬的晶石,少女的表情怜悯而悲伤,仿佛遗失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的哀怮着。
“你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啊。”
那只小小的手掌握住了冰冷的贤者之石,缓慢而坚定地——把它从王暝的胸膛中拔了出来。
几根半晶化的血管被蛮力扯断,进食而来的血液从血管中淅淅沥沥地洒落在地毯上,如同被大地吸收的甘霖一样消失不见。
“那么,就由我来让你想起来,你到底是什么吧..”
随手扔掉珍贵的贤者之石,少女带着圣母般的微笑把自己扭曲异形的右手放入了王暝的胸膛之中,而纯白的少女化作丑恶的扭曲血肉,蠕动着尽数灌入了王暝体内。
那个庞大的伤口缓缓愈合,少年如同被惊醒般猛然睁开双眼——
漆黑如渊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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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是白天,可是十六夜咲夜却在自己的房间中沉睡,为了迎合自己主人的作息时间让她的生活也黑白颠倒起来。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耀在少女的脸上,让她冷艳的脸庞显得更加唯美,表情却是有如孩子一样的天真。
这就是卸去了所有伪装之后的完美的女仆长,不是恶魔的从者,不是毫无瑕疵的冷面女仆,只是一个年少的孩子。
借着光芒,少年看清了红魔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仆长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华美的装饰,也没有在墙壁上悬挂数量夸张的飞刀,朴素而简单的一个房间,简单到几乎可以说是简陋的地步。
或许对于十六夜咲夜而言,能有一个地方住就已经很开心了吧?毕竟她是永远的鲜红幼月手中的一把利剑。
而剑,是不需要太华丽的剑鞘的。
“又是一个王暝一样的可怜孩子呢,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了是吗?”
“王暝”伫立在女仆长的床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张脸庞,许久之后幽幽地叹了口气reads;。
“可是,这种盲目而狂热的感情..实际上什么都不是啊。只是你们为自己幻想出来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罢了。”少年摇了摇头:“也罢,若是一直这样执迷不悟的话,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呢。只可惜,你的故事马上就要完结了。”
少年伸出手去抚摸十六夜咲夜的头顶,模样庄严而肃穆,如同正在施洗的圣者。
他的动作惊醒了十六夜咲夜,女仆长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些恍惚地看了看少年,一时间竟没有分辨出来者是谁。
而少年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默默注视女仆长。
十六夜咲夜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谁,女仆长低声呢喃着:“王..暝?”
“对,是我,咲夜。”
少年露出了一贯的温和笑容,融化了十六夜咲夜的戒备。
“很累了不是吗,安心的睡吧。有我在,谁都无法打扰你的睡眠的。”
“是..吗?那我.就..睡了。”
看着少年漆黑如墨的双眸,十六夜咲夜顿时感觉睡魔又开始袭击自己的意志,女仆长抓住了少年的衣角,安心地将意识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乖,乖,睡吧,安心的睡吧。”
“王暝”轻轻拍打着女仆长的手背,像是在哄孩童入睡一样的富有耐心。他仔细看着十六夜咲夜的睡颜,像是要把这张脸印在心里一样。
“梦中没有大雾,没有冰冷,没有饥饿,也没有想要杀你的坏人啦。”
少年低声说道,声音温暖如同寒冬中的火光。
“就让我,来为你划燃这最后一根火柴吧。”
少年带着柔和如晨曦的笑容俯下身去,双手捧起女仆长的头颅,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动作轻柔而不舍,如同在吻别即将远行的孩子。
“来,跟我走吧,咲夜。我们去看看师父好不好?”
王暝把女仆长的头颅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没等女仆长回话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容怜惜。
“你一定会答应的,对吧?”
少年的步伐突然停顿了一下,一股拉扯的力道从衣角传来。少年低下头去,看到了一只纤白的素手正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忍不住恍然大悟。
“对了,你很累了,想要休息,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他平视着女仆长合拢的双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也不强求。真是的,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少年把咲夜的头颅放回了枕头上,小心地给她调整成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还在女仆长的手心里,想了想,把那块布料撕了下来,向十六夜咲夜歉意地笑着。
“抱歉啊,咲夜。我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呢。那么,我就先走了,再见。”
王暝小心地关上了门,尽可能不发出一丝声响。可是在他转身的时候,门把手却依旧握在他手中。
“哎呀,真是的,把咲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