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哥儿您说什么呢?我日语不好听不懂啊。”
王暝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随后自来熟地拉过椅子坐在森近霖之助面前,顾左右而言他装起傻来。
“少跟我装蒜,博丽大结界自带翻译功能,而且我说的是北平官话,你听不懂才怪。来,跟我解释一下,你脑袋顶上那个王暝/夏目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有了个别名?”
“我们一般管那个叫普通话……”
王暝哼哼唧唧地转移话题,满脸不情愿。显然玩脱被阴了这种事情不太光彩,还是被夏目这种菜鸡阴了更不光彩,他当然不想说出来。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夏目能够在如此庞大的实力差之下为自己和家人找到一条生路,其实也是一件相当值得夸耀的功绩啊。
“哼,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吃教训了吧?长见识了吧?骄兵必败这种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是明白的,还真是越活越回旋了。”
“嘿我说霖之助老子脱困之后第一个来看你你丫还尽给我添堵,咱俩这塑料兄弟情看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是吧。”
王暝不负众望的恼羞成怒起来,或许是在封印里憋的太久,也可能是他现在有了展露性情的资本,少年似乎变得坦率了许多。
“别急,还有更堵的事情等着你呢。”
森近霖之助从柜台下面摸出两个玻璃做的小酒杯,一个摆在王暝面前,一个摆在自己面前,又摸出一个浅绿色的扁口酒壶来,就是那种各大零售商店内均有售,价格从两块到两块五不等的红星二锅头56度清香型。
王暝狐疑地看着森近霖之助,他倒是知道店长当年曾经化名“楚森万”在北平居住过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这货竟然还好喝二锅头,他什么时候抛弃青岛啤酒那土味马尿的?
“来,先干了这杯酒,然后我再告诉你。”
森近霖之助纾尊降贵,亲手拧开瓶盖给王暝斟满酒杯,然后又给自己倒满。王暝虽然不爱喝酒,但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喝。况且店长的服务都这么周到了,要是不喝也太不给他面子了点。
于是少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皱着眉头呲着牙看向森近霖之助。
“说吧,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跟我卖关子。”
森近霖之助修长的五指笼在酒杯上面,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圆润的杯沿,他似乎有些迟疑,不得不斟酌着,缓缓开口:
“我建议你赶紧回到红魔馆,一路上不要被任何事物耽搁,利用你当初在红魔结界上留下的后门溜进去,然后开启虚无形态直接去地下室。有位小小的睡美人在等待着你,而她的状态……”
森近霖之助浅银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无奈。
“不太妙。”
王暝的表情瞬间冰冷下来,他目光阴沉,忧心忡忡。少年霍然起身,对森近霖之助点点头,转身离去。
“谢了,店长。将来再找你喝酒。”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至于喝酒这事就算了吧,你不爱喝,而且……”
王暝早已雷厉风行地奔向红魔馆,而森近霖之助对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遥遥举杯,目光落在清澈的酒水里,多了几分萧瑟惆怅。
“你也没什么将来了。”
森近博丽不知何时站在了店长的身后,她身子前倾,给森近霖之助的脑袋施加了相当大的压迫力。前任巫女遥遥望着王暝,略显不解地问道:
“有必要吗?他不会真的出事的吧。”
“或许不会。”
森近霖之助显得很是疲惫。
“但下次见面时的‘王暝’,就不会再是现在这个‘王暝’了。”
“香霖,你真的能预见未来吗?”
“不,我不能预见未来,我和你们一样只能看到过去。只是我看到的过去太多了,太全了。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当你拥有太多已知条件时,只要具备80以上的智商就能轻易推演出结果。况且对于有些人而言,哪怕重复成千上万次,只要条件不变,他的选择就绝不会变。”
“这么说来,你很了解王暝咯?”
“是啊,我当然了解他。我们可是朋友,老朋友啦。”
森近霖之助举杯,将酒水连带着萧瑟与惆怅一饮而尽,神色却难免寂寥。
“敬你,老朋友……”
王暝不知道香霖堂的老板正在和老板娘说些对自己而言很不吉利的话。
他正在赶回红魔馆。
他甚至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追问为什么森近霖之助知道自己在红魔结界上做了手脚,虽然他的确是在其中留下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特殊识别码,这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自己和红魔馆反目成仇时准备的,不过至今仍未用上……融合了夏目之后王暝便知道芙兰朵露一直在沉睡,可他以为这种沉睡不过是吸血鬼常用的,逃避漫长时光的休眠状态而已。只是森近霖之助会出言提醒他,那么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王暝站在暌违已久的红魔馆门前,红美铃依旧在睡大觉,发出了些许听不真切的梦呓。他释放出魔力构成的识别码进入其中,这道结界是少数几样能够排斥掉他虚无形态的东西之一,所以不得不这么做。随后直接进入旁人察觉不到的状态一路潜向地下室,他没有闲工夫去观察红魔馆是不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王暝化作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剪影,慌忙奔向自己曾经的家。
地下室的厚重大门被他直接穿过,王暝的目光瞬间便被公主床上那熟悉的小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