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种怀疑之后他便开始仔细审视自己的身躯,这一看之下还真让他找到了些不对劲,王暝当前主体躯干形似鼠类没错,但两对爪爪全都指骨细长,利爪尖锐,且指间有蹼,四肢比起印象中的鼠类也要更加修长健壮些,至少他能摸到自己的头顶,头上也有一对似乎是保护颅骨所用的短角,摸起来感觉外形与羚羊角无异。王暝虽然背部与主体毛发都是黑色,但腹部与下颌却是白毛,这种色差往往是深海鱼类会使用的伪装保护色,配合上他指间的长蹼与毛发表面涂着的油脂,不难推断出这具身体应该是个水陆两栖的选手,说不得还是在深水中过活的捕鱼鼠。
王暝舔了舔牙齿,发觉自己满口尖牙,门牙根本就不是啮齿类的经典款,单看这口牙比起老鼠更像是狼,显然是纯粹的食肉动物,超凶!
得知自己是食肉动物,王暝也就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了点信心,自然界中敢嚣张到食谱里只有肉的野兽大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动物,就算自己是个渔夫鼠,有牙有爪,遇见什么敌人也能应付两下,再不济还能鲁莽冲撞,用角把敌人顶开跑路。
更何况,自己还有尾巴呢!
寻常鼠类的尾巴大约在自己身长的一半到两倍之间,但王暝这条蛇尾可好,直接就是他身长的三倍!如果说这条蛇尾真的能有蛇类的肌肉强度,那岂不是爽上云霄?遇见什么四脚兽本体往它背上一趴,尾巴勒住脖子就开始加力,直到勒死为止。
不过王暝也只是想想,在一个危险程度未知的陌生环境中他可不敢妄自尊大,既然此方天地多有异象,那说不定当他宇宙无敌的时候就能回家了呢!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是要抱有希望的嘛,不然人活着,啊不,鼠活着岂不是太无趣了点?
王暝理了理自己的鼠须,然后便先朝洞外探出头去,小心翼翼地左右观察片刻,确认安全后嗖的一声钻出了藏身之处,可说是无师自通贼眉鼠眼这项技能。他欣慰地发现自己藏身处的洞口被诸多草木遮掩起来,很难发现,而却能循着记忆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这便让他心下稍安,从安全区中被抛出的胆怯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王暝抬头嗅了嗅,发觉自己对水气极为敏感,便跟随水气一路前行,过程中难免遇到其他动物,不过它们看起来似乎都没自己庞大没自己凶悍,不少一看就是食草动物,比如说那种小兔几和小凶许融合而成的白毛红纹兽,估计只有王暝主体五分之一那么大,看起来还傻乎乎的,满脸“我是谁”,“我在哪”,“今晚吃什么”,见到王暝也不会跑,活脱脱一块好肉,不过看在同为啮齿类而且自己现在根本就不饿的份上,王暝还是高抬贵手放了它一马。贸然捕猎产生的血腥味会引来对自己实力足够自信的捕食者,王暝在确认自己的能耐究竟有多大之前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王暝没跑多久就闻到了极为浓郁的水气,他剥开面前挡路的草,钻出身子,便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不由得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瞪大了鼠眼。
“吱吱……”
这可真是烟水空蒙,碧波浩渺,王暝面前的是称之为内陆海也不为过的庞大水体,他甚至挺直了身子极目远眺,这都不曾见到水面的边界。王暝不信邪,他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参天大树,蹭蹭几下就窜了上去,用蛇尾缠着树干稳定身体,十根利爪扣着树皮上的纹路一路向上爬,王暝也不知道身体的极限在哪里,反正在他看来,这株仰头看不到树冠的大树被他几个呼吸之下就跑到了顶,倒是对自己的速度有了些惊喜与自信。而一路上遇到的鸟类长相也大多稀奇古怪,和那兔鼠一样见到自己也不会跑,真是怪事。
王暝没理会它们,他站在树冠上,本想同步一个鸟瞰点,不料往前看是依旧一望无际的水面,四周则是野性到不能再野性的原始丛林,也就能在远处隐约看到山峦起伏,这可让他怎么同步。于是哀叹一声,又顺着树干原路跑下,风风火火地又吸引了一遍鸟类们的注意力。
他待在湖边,先是试探性地把一只爪子放进水里,发觉没有异常,甚至湖水给予自己的反馈还很舒服,便深呼吸一段时间,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生灵在后悄悄把头埋入水中,他这是在测试自己的憋气时间,下水肯定是要下的,但要是在水里撒欢到一半没气了岂不是完蛋。
不料这一试就是好长时间,王暝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开启了什么内循环,有气流在腑脏内部流转不休,一点也没有窒息的不适感,甚至隐隐察觉到自己的状态要比在岸上更好,这就有意思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不过王暝还是没有贸然潜入水中,攸关性命,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随着时间推移,王暝整只鼠都下了水,但只是在浅滩上趴着,王暝感觉到自己鼻腔与肺中都灌满了水,可他吸吐清水,与吸吐空气无异。王暝能看到或说感受到许多黑色的平和能量正在往自己体内潜入,这或许就是吸引自己的水气。受着水气的滋润,王暝身体里的内循环逐渐壮大,让他好不逍遥,只感觉自己仿佛在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马杀鸡,爽的尾巴尖都在一颤一颤,甚至开始主动吸纳水气,不过王暝到底还是记得自己要干什么。他感觉自己至少在水里趴了能够好几个小时,但天上的光亮没有丝毫减弱,他抬起头,甚至没能看到太阳,不由得越发确信自己所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