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的人,都看到了脸色变得青白的顾同,看到他双拳紧握,咯咯声响,看到他牙关紧咬,似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李喜儿、李铁哥心中一惊,以为顾同是有什么病症,这个时候突然犯了,连忙关心的问道:“顾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哥哥我啊!”
言辞恳切,二人是真的关心。
楼念慈也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到了,不过不知为何,瞬间她又变得镇定自如。
楼念慈也关心的问道:“顾大人这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了?不如就送他去我的房间中休息一会儿?”
若是平常,李喜儿、李铁哥听到楼念慈的这番话,说不定要有多震惊,因为还没有男子进入过楼念慈的闺阁呢,只是这个时候,牵心顾同身体,他们想也没有多想,就准备扶起顾同,往楼念慈的闺房行去。
此时,顾同猛地抓起酒杯,一口就将杯中酒喝尽,带着一腔悲愤,对李喜儿问道:“我来问你,李遵顼那厮提出用来和亲的公主是不是西夏嵬名令公之后,是不是祁连郡主李嵬儿?”
李喜儿被顾同逼人心魄的目光吓得不由后退了下,直到碰到身后的桌子才清醒了过来,口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是不是祁连郡主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祁连公主极有可能就是兄弟你说的那位郡主。”李喜儿说罢,心中再次一惊,他现在隐隐有些明白了,顾同之所以发怒,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叫嵬儿的女孩子:“兄弟,西夏的那位祁连郡主你是不是认识?”
“认识,何止是认识!”得到最后确定,顾同的一腔悲愤再也不能遏制,他想要立刻找到李遵顼,然后不管不顾一切,将这个王八蛋弄死。
看着顾同隐隐之间又要去找李遵顼拼命的架势,李铁哥连忙拽住他的袖子,哀求似得说道:“兄弟可别乱来,那李遵顼是西夏的国使,不敢出任何差错,不然只怕兄弟你再是劳苦功高,陛下都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呢!”
李喜儿也从旁劝阻道:“兄弟且先安坐,咱们从长计议计议,总是有办法的。”
到这个时候,几乎不用去多问,李喜儿、李铁哥也都能猜出来,顾同对李嵬儿是心有所属的,而且说不定两人之间早已经有了什么``````
李铁哥的话,也让顾同暂时从悲愤中清醒了过来,心中稍微一想,就知道李铁哥话说的对,李遵顼乃是前来和善的使臣,倘若出了问题,金夏两国必定要再起战火,而金主完颜璟早已经没有了动武的心思,加上国库凋敝,到最后,为了平息祸事,完颜璟一定会把自己交出去,用来顶罪。
顾同不怕死,为了嵬儿,他更加不怕,只是他不能自私的那样去做,因为除了嵬儿,他还有芸娘、师师````去爱。
可是就这么放手什么都不做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管是什么,不管多么困难,顾同的心中,都会坚定的告诉自己以及世人,嵬儿决不能成为和亲的公主,她是属于他的,永远都是!
就在顾同心中乱糟糟的想着各种应对之策的时候,李喜儿、李铁哥两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一通,到最后,才下定决心一样的抬头问顾同:“兄弟,我问你一声,这位祁连郡主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你要如实回答我,只有这样,我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顾同暗暗苦笑一声,他实在想不出李喜儿两人能够帮到自己什么,不过念着兄弟二人都是好心,是以便坚定地回答道:“不瞒你们,嵬儿乃是和我私定终生的挚爱,前番我之所以兵出西夏,攻打克夷门,就是为了嵬儿`````”
得到这个答案,李喜儿、李铁哥也为顾同的这番豪情感到佩服。
冲冠一怒为红颜,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女子,竟然不惜兴兵千里。
李喜儿看着顾同说道:“兄弟果然是个性情中人,我们没有看错你,这样,你先回驿站休息休息,我们兄弟二人这就进宫,去帮兄弟你活动活动,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让兄弟失去自己的挚爱。”
说罢,李喜儿和李铁哥就起身告辞,急冲冲的往皇宫行去。
对于李喜儿、李铁哥能否帮到自己,顾同不相信,他不可能将嵬儿的将来交给别人,有些事情,他必须亲自去做,譬如,去找李遵顼。
楼念慈一直都坐到一边,耳听着顾同讲述他和李嵬儿的过往,她心中有些感动,可也仅仅只是感动````
顾同起身的时候,楼念慈就已经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是以起身拦道:“你不能去,去了,肯定会落入李遵顼的圈套。”
顾同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外走,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楼念慈只以为是自己的劝阻起了作用,却不料,顾同只说了一句话,便又继续坚定地往前走去。
“有些事,明知道不能去做,可你必须去做,有些人,明知道不能去爱,可是爱了,你就要不顾一切的去爱````”
掷地有声的话语,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轰隆隆的响在楼念慈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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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同最终还是来到了李遵顼所在的国使馆之外,只身一人,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萧索和壮烈。
顾同知道,只要自己踏入国使馆,自己就等同于主动进入李遵顼精心布置的牢笼之中,可是他还要去做,他还要进入,为了嵬儿,他有什么不能去做呢?
顾同还是走入了国使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