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将银子押运的事情安排好,顾同满心焦灼的就将营务暂时交给陈季常安顿,只身一人就往京兆府府衙行将过去。
同是位于北街,京兆府路衙门也就是寻常人所说的太守衙门,可比签军指挥使衙门不知道高了多少档次。
粗壮雄伟的两头石狮子分列两旁,高大的门楼,附以雕梁画栋,四五个捕快陪着七星宝刀,往衙门口一站,再加上肃静、回避两块牌子往身后一插,就这气派,普通老百姓往前凑上一凑,恐怕都要给吓得远远裂开!
如果是说以前,顾同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京兆府衙门,无他,前任的知府老爷正是害得顾同考秀才十考十不中的元凶。
回想起那家伙居然就因为“自己”在考场内举报他儿子,就将自己弄得那般凄惨,即使事情是发生在那个顾同身上,可是现在的他,还是恼怒的厉害。
不过,这个时候,顾同就算是想去寻找京兆府太守大人的麻烦,恐怕都是不能,因为夹谷清臣上任后第一把火,就将那个心胸狭小的太守大人给砍了脑袋。
一想起这个,顾同心中直呼解气。
“来人止步!此乃京兆府衙门重地,闲杂人请勿靠近!”
衙门口的捕快老早的就看到了一身破烂的顾同,看他先是看着衙门口发呆,又摆出一副往衙门里面闯的架势,生怕这个来路不明的穷破酸冲撞了太守大人,捕快头横刀一挡,喝声质问道。
“本官乃是签军新任指挥使,来到京兆府,乃是要办理一桩私事。”顾同倒是没有多想,拱了拱手,一脸平和的对捕快头解释道。
听见顾同的介绍,捕快头死活都不相信,在他的印象里,但凡是个官,那个不是鲜马怒衣,前呼后拥,像眼前这人,这装束,这打扮,他是实实的联系不到指挥使大人的身上去。
看着捕快头听完自己的介绍,也不回话,而是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眼神极其的猥琐下流卑鄙,顾同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寒。
“难道这家伙是同志中的一员?”顾大人瞬间想到。
捕快头不给顾大人疑惑的机会,朗声问道:“俺记得那签军指挥使不是王将军嘛?有何时换了?你说你是新任指挥使,可有什么凭据?”
听到这里,顾同才才明白人家的疑虑所在,往自己身上一看,果真是破烂的厉害,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昨日回了城,就没有顾得上换洗衣物,昨夜又是和芸娘说了一夜的情话,更没有机会换衣服,早晨出来的匆匆忙忙,到了大营又和柳师师说了半天的话,根本就没有他换上官服的时间。再一个,也是他心里面着急,没有想到这些。
不过幸好的是,他还带了监军校尉的官碟呢!
从怀里面掏出官碟,顾同递与捕快头,等他验明正身。
“原来还真是顾大人,小的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要往心里去。”捕快头识的字,将官碟往手里面一放,打眼一看,就确定顾同身份无疑。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拿回官碟,顾同不耐烦的说道。
察言观色,捕快头从顾同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厌烦,当下又是赔礼,又是礼让的说道:“大人快快请进,您要办什么事,小的这就去找人给您办理。”
虽然心中对于这样的官本位作风,顾同很是恶心,不过谁让他自己现在也是体制内的人呢?
入乡随俗,他也不想表现得太过于疾世愤俗,掩起心中的不喜,顾同对捕快头说道:“我想替家嫂撤销婚约,不知道该去那处地方?”
虽然心中对于作为小叔子的顾大人缘何会这样的一挡子事情,但是这个时候,捕快头再也不敢多言惹得顾同生气,一边指引着顾同往衙门里面走,一边说道:“节度使大人上任后,就查办了上一任太守大人,朝廷还没有派人来接任,所以到现在这京兆府大小事情都是判官老爷来处理,大人您要办的这事情也是要判官大人签字批准呢!”
“敢问判官大人姓甚名谁?好说话否?”顾同历来都不怎么同当官的打交道,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自己也做了官,每日里也都和王仁杰,陈季常这些人打交道,但是这些人,包括夹谷清臣,都是军旅出身,性格里面都是豪爽,没有浸染官场多年的那股子官气和做派,所以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要见京兆府的判官大人,说什么也是第一次和古代的文臣接触,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没底。
顾同心里怎么想,捕快头可不敢去揣测,老老实实的顺着顾同的问话答到:“判官老爷可是以为大好人呢,姓李名泰,就是咱们京兆府本土本乡的人,中过进士,写的一手好文章,跟难能可贵的是,李大人今年年华正好,才二十又五,府里面上上下下都说他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呢!”
“李泰?”听捕快头如此推崇这位判官大人,顾同心中也不免对李泰生出些许的好奇出来。
进了京兆府大堂,只见居中一人一身文官袍,正在埋头写写画画,一番忙碌像。
“判官大人,签军指挥使顾大人前来拜见。”捕快头知晓李泰性格,进了门,也不等李泰发问,当先介绍到。
耳听的签军指挥使拜访,李泰用笔如飞,将手中事物处理完毕,立刻起身,向顾同这边看来。
李泰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同,见他如此年轻,不由得失声问道:“顾大人?签军指挥使不是王将军吗?”
顾同不由的一笑,他也知道自己是走了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