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开封府到了,韩国公在码头候着呢,他说今天要是见不到您,他就自己搭艘小船去辽阳府找陛下。”一想到贺胡子那厮说此番话时候的无赖样子,前来通传的李全就觉得好笑。
不止是李全,就连在顾同身边伺候着顾同穿衣的小邓子也不禁掩嘴一笑。小邓子尽管不敢接触外官,可是却也听在宫中的一些禁卫将军们说过贺胡子,不过任是谁,说到贺胡子的时候,都是一脸无奈,甚至有人说这满朝的国公爷里面,就数韩国公贺胡子最不像话,此刻通过李全的转述,小邓子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文武大臣们要这么说这位韩国公、中原军区军统使贺胡子贺将军了。
“胡闹,堂堂帝国的国公爷,中原军区的军统使,怎么胡闹的跟一个无赖一样,不见,不见。”顾同没好气的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骂道:“告诉贺胡子,让他不要有多的想法,东北战事,不会那么快就结束,让他做好支援燕京城的准备吧。”
顾同不想节外生枝,况且他对于贺胡子算是知根知底,怎么会不知道贺胡子跑到开封码头来耍无赖,就是要在他面前求情出兵东北,对于这块狗皮膏药,顾同可不想给他粘上身的机会,是以见面都不打算见,直接让李全去给顶回去。
本以为就这么可以结束,可是没一会儿,李全就又哭丧着脸跑了回来,向顾同没好气的说道:“陛下,韩国公誓不罢休啊,他说是臣没有通传到他的意思,他说陛下怎么会不见他,他这会正在划着一艘小船,向陛下这边靠近呢。”
李全一说,顾同就立即走出船舱,站在船头一看,果真看见河面上有一艘小船正在向这边划过来,仔细一瞧,不是贺胡子这个无赖,又能是哪个。看到身体微微有些发福的贺胡子,顾同是真的没有辙了,只好命令李全放下绳索,将贺胡子给吊上船来。为了一解心中的气恼,顺便‘惩罚惩罚’贺胡子,顾同还不忘暗中让李全吩咐人将贺胡子这厮在河面上多吊一会儿。
李全这厮也是个蔫坏蔫坏的家伙,听了顾同的话之后,他不仅坚定的执行了伟大的皇帝陛下的命令,而且还‘假公济私’,吩咐将士将贺胡子多吊了一会儿,是以等到贺胡子登上船的时候,已经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瘫软到了甲板上。
“陛下啊陛下,可真是想念死了老臣了。”前一秒儿还一身汗水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的贺胡子,在见到顾同之后,就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是假装着抹鼻涕,又是抹眼泪的嚎啕道:“陛下,您啊要是不见我,老臣真的要划着小船追着您一路直到辽阳府去了。”
正准备了一肚子措辞想要责斥一番贺胡子的顾同,被这厮这么一闹,得了,什么训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无奈的笑了又笑,“你们都下去吧,小邓子,你去吩咐御厨置办一桌酒席,朕今天要和韩国公喝几杯。”
等着所有人都走了,顾同一边吩咐贺胡子起身就坐,一边仔细端详了一番两年多时间没有见面的贺胡子说道:“辛苦你了,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本来是假模假样和顾同耍闹的贺胡子,在听到顾同这一句辛苦了的时候,泪水忍不住就旋到了眼眶之中,或许别人都以为他这个韩国公、中原军统使做的乐哉逍遥无比,可是只有贺胡子心里清楚,他这两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本是军中一猛将,当初骤然被顾同安排在镇守洛阳,稳定中原各地的重任之上,说实话就连贺胡子自己都不看好自己能够办好这个差事。就是在这两年以来,朝廷不断从关中、三晋向中原的河南、山东等地移民,一系列的问题考研着贺胡子,可以说这两年的时间,比之贺胡子南征北战还让他感到煎熬,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之中,贺胡子却用他自己的风格保证了中原各地和移民的稳定,这一点,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罗通等人都感到惊讶无比。
强忍住泪水,贺胡子摇了摇头,装作不在意的笑道:“陛下说笑了,我这个国公爷有什么幸苦的,日子过的可逍遥呢,您啊,还是想一想该怎么让臣这把闲得发慌的骨头在战场上磨练磨练吧,臣还真的怕日子久了,身子骨儿就散架了。”
知道贺胡子这是故意岔开话题,看到这里,顾同心中不免又有些感动。朝臣们那一个在他面前不是可着劲儿的给自己表述功劳,唯独只有贺胡子不一样,他还记得去年冬天贺胡子写给朝廷的奏报上面,只写着两个字:无事。顾同明白,这家伙是有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抗,就是怕麻烦到自己和朝廷,就只这一点,对于贺胡子,顾同可以说是千百个放心。
不过感动归感动,顾同还是不想因为私情而坏了东征的计划,他押了口茶,平和的说道:“东征一事,朝廷已经有了计较,如果此时你这个中原军统使贸然动作,那么天下人岂不是都知道了朕之前命令陈平、李好义攻打吐蕃是假,实际攻打女真才是真的?胡子,你也是我的老部下了,也要体谅体谅朕的良苦用心,你就先命令中原军做好出战的准备,一旦攻打东北有什么不利,就立即引兵北上接引支援,怎么样?”
顾同完全可以用命令式的语气和贺胡子说这些话,但是他没有,因为他不想让过去的情谊变了味儿,是以,他宁肯选择昔日他和贺胡子等人议论军情时候一样的口吻来谈论这个事情。贺胡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事实上他今日这般‘耍无赖’除了想看看能不能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