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噙着笑眼神飘远,坐在繁华的晚宴上,犹如一具空壳。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奢望他转头抱着自己,轻哄的告诉她,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
突然主位上鎏凤鸣略带不悦的喝斥,让木木茫然的抬眼,只看到李蒙直挺挺的跪在御前,满场无声。
端坐在龙椅上的鎏凤鸣放开李昭仪,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李蒙握紧拳,突然俯下身去,“陛下,臣斗胆。皇后娘娘不守宫规,放纵善妒,勾结外臣,私下盘踞势力。臣妹自幼体弱,被逼落水,差点魂归九天,臣愿用李家满门荣耀,换皇后娘娘亲自向臣妹道歉。自此之后,李家可不再受封,为吾皇,征战沙场,不死不归!”
鎏凤鸣心中的暴戾满盈,绝艳的冷笑道,“好,很好,朕的昭仪也是这个意思?”
李昭仪被他吓的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在龙椅下,只哭的发抖,却不作答。
天耀近年动荡,周边国家频频来犯,李家在天耀历代都是将门出身,盘踞的势力之庞大,不可估量。如若硬拼,那只能两败俱伤,让其他虎视眈眈的他国占尽便宜。这个时候,鎏凤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硬着动李家,所以也才是李昭仪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相比之下,芙蕖木木虽然贵为皇后,家世却只是一介商贾。芙蕖子夏经商手段虽厉害,却也居无定所,早在帝后大婚之后就飘然远去。如今的天耀皇宫中,木木可谓是孤立一人。
这转变来的太快,刚才还笑语盈盈的御花园,此刻已然是一片死寂。
“朕当日已经罚过皇后,怎么爱卿还不满意?”
李蒙跪地叩头,“臣等自知罪该万死,但臣妹自那日落水后,**病榻多日,夜夜咯血,九死一生,臣不过要求皇后娘娘宽爱,望陛下怜悯。”
他的声落,他身后一众李家家将也跟着跪下,齐声道,“小姐体弱,望陛下怜悯。”
李家世代为将,满朝文武,半数武将,皆出自李家。这一跪,整个御花园竟已经黑压压的一片。
鎏凤鸣的凤眸满含杀意的眯了眯,噙着笑冷声问,“用李家世代功勋,换皇后一个道歉,李家上下可都同意吗?”
“是,吾皇明见!”
木木闭了闭眼,藏在袖子里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
他是帝王,善于权谋。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所以他娶了李冰儿,兵不血刃的夺了李家的兵权。如今李家自动将他想要的全部奉上,而代价……不过是她这个皇后微微屈服于李昭仪之下而已。
这是屈辱……
李家要的不过是坐实她这个皇后善妒狠辣的名声。皇后贵为六宫之首,却对着一个小小的昭仪道歉,以后在后宫,在整个天耀她都成了笑柄。更何况,那落水不过是李昭仪自导自演的把戏!
“皇后……”
他磁性悦耳的声音让木木浑身一震,猛地抬眼直视着他。脑中那根弦紧绷到极致,就等着他的一句话,就会彻底断裂。
她爱他,所以她进宫。他要天下,所以她建了墨鸦。他是帝王,所以她忍下了李昭仪。可是……她也是有尊严的,她芙蕖木木的底线,一旦越过,就再无转圜的可能!
她红着眼和鎏凤鸣对视,眼里清清浅浅浮动着决然的情绪。鎏凤鸣绝艳俊美的脸孔面无表情,凤眸里深幽一片。
偌大的御花园静的呼吸可闻,众臣都瞪大了眼睛屏息的看着这一幕。如果皇后今日低头了,那自此以后,后宫自然是以李昭仪为尊。皇后这个称呼,不过成了一个华而不实的空架子。
鎏凤鸣定定的看着木木良久,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的转向李蒙,绝艳的唇正要张口,却被倏然响起的猖狂声音打断。
“可笑,我芙蕖家的女儿岂有向旁人低头之礼!”
御花园内的众人一惊,抬眼看去。
一袭华贵锦袍的芙蕖子夏立在门口,总是笑眯眯的娃娃脸上此刻面无表情,眼眸染上一抹凌厉的魄力。他大步踏了进来,越过跪了一地的李家人,直直走到鎏凤鸣面前,只是拱手行礼。
“陛下,芙蕖氏这代唯有小妹一个女子,自幼疼若珍宝。虽娇生惯养,却是秉性纯良。先帝赐婚之时,在下就言明小妹并不适合这华贵的皇宫,如今怎么不过几日,就受了这般的委屈!”
芙蕖子夏的嚣张行径并未引起众臣不满,毕竟芙蕖家主不跪皇族是历代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