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鎏凤鸣黑发垂落,凤眸缓缓睁开,目光里思绪万千。他定定的看着纪月,忽然一笑,慵懒邪魅的声音透着几分冷然,“小四,你是担心皇后,还是在担心芙蕖子夏?”
纪月一怔,呐呐的发不出声。
“如果你是担心芙蕖子夏,朕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他没有!”
纪月眼眶一红,忍不住冲口而出,“他绝对没有通敌叛国,更何况……何况芙蕖家本就不属于任何一国,何来‘通敌叛国’之说……”
容天看着纪月激动的样子,目光沉黯。狠狠的一口喝掉杯里的酒,笑了笑,“小四,大哥的决定,你还要再一次违背吗?”
他优雅的笑着,看向纪月的眼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和冷漠。上一次违背大哥的命令,私自带了芙蕖子夏去见那个祸水,要不是他拦着,还真不知道大哥会做出什么事。现在,事情乱成一团了,小四还打算添什么乱?
纪月红着眼,默默的坐回椅子上。
看到容天接手和小四的交流,鎏凤鸣转开眼,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掌心里的小东西。
容天分神的瞥了一眼,瞬间怔愣。
那是……夜炫一直带在耳上的银色耳饰!那耳饰上海沾染着点点鲜红,在银色的辉映下,显得格外艳丽。像极了那厢房里的满床血色……
“陛下,陛下……”
外头的女声一路传来,鎏凤鸣聚拢眉头,看着冲进殿内的人。
“陛下!”
“朕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鎏凤鸣的音调不高,低沉的声音却能听得出不悦。
“陛下,水姬有急事,求陛下开恩,饶了春芽一命。”
水姬一脸急切的冲进来,看到殿内还有容天和纪月,她微怔一下,‘扑通’一声跪在鎏凤鸣面前。
“春芽?”
“是水姬进宫后认识的小姐妹,情同手足。她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就要被活活打死,天耀律法里怎么也找不到如此过重的罪责!”水姬见他神色平静,连忙替春芽求饶。
这春芽是她认识凤王后培养起来的心腹,当年安插进天耀皇宫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在她跟着鎏凤鸣进宫后,春芽也暗地里替她做了不少事。
鎏凤鸣终于想起今日木木被押到诀莲天牢后,龙吟殿的角落有个宫女口无遮拦的和旁人说着闲话,他大怒的让人将那宫女拖下去,好好惩戒。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水姬,他淡淡的道,“不过是个宫女,水姬若是喜欢,朕改日在派给你几个。”
“陛下,求您开恩……”
水姬的话还未说完,鎏凤鸣已经扬声唤来侍卫,“传朕口谕,谁再替那个宫女求情,就自己替了那宫女去阎王那报道吧。”
“陛下!”
水姬尖叫,这不是摆明了要打死春芽吗!?“陛下,春芽待我很好,早已结为异姓姐妹,这宫中水姬一人孤单,多亏有春芽陪伴。陛下,求您……”
鎏凤鸣冷冷的扔出一只御笔在她面前,阻止了她的叩头。“水姬莫在说了,朕说的话,你也要质疑吗?”
水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直噙在眼眶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滚落下来,“陛下是因为春芽说了……说了皇后娘娘的闲话吗?皇后娘娘通敌叛国,更甚至还是有异心的芙蕖家人,就算是这样,依旧说不得么……”
鎏凤鸣绝艳的一笑,“你可知那宫女说了什么?她可不将你当做姐妹,反而是当做主子的。她对着其他宫女太监说,她的主子说了,芙蕖木木就是不要脸,处处勾引着男人,不止天耀的凤王陛下,就连南隅夜帝都不放过。这样的女人大婚前早就不是处子清白之身,就算是给她的主子擦鞋都不配。”
水姬双眼暴睁。
他笑容更深,声音却更轻,“水姬,你是从谁嘴里听说朕的皇后在大婚前就已经早非完璧?又是听谁说的,朕的皇后还连南隅夜帝也不放过?”
水姬一惊,恐惧的应声,“不……我……水姬未曾听过,这些都是凭空捏造的……”
“那就对了,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造谣生事,她是想说朕的皇后不洁,还是指朕愚蠢?你和这样的宫女情同姐妹,朕怎么能放心呢。和她闲聊的那些人已经先一步下去陪她了,你说她不去的话,多寂寞不是?”
鎏凤鸣的笑容温和的令人发毛,盯着水姬的凤眸里寒彻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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