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更加谨慎了几分。
鎏凤鸣是鎏无极的亲生儿子,又是从小在鎏别的,光是能在这种犹如炼狱的地方,忍受各种噬骨折磨长达半年,却还没有死,不得不说真的很可怕。
是什么让凤王能撑这么久?因为芙蕖木木?
暗虎又瞥了一眼角落里四散的尸身,他不认为是那个女人。
这半年来,主子的施虐从来不留情,最爱玩的就是拿着芙蕖木木的尸身去逗弄凤王。起初凤王是猩红着眼,任由主子施虐也要紧紧的搂抱住芙蕖木木的尸身,可后来……后来凤王可是放掉了尸身,也要保全他自己。这其间……凤王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么?
凤王一定是觉悟了,还是觉得自身的性命比较重要,凡是先保自己,薄情寡欲的毫无弱点,才是主子从小教导凤王的条列。可主子也曾说过,凤王的心机极重,细腻深沉,凤王嘴里的每一句话最好都细细思量……
那凤王现在?
他不懂,为什么主子不杀了凤王?主子明明已经易容成凤王的样子,掌控住了朝廷的权利。容天被支走,现在还有于海帮衬着,还留着凤王有什么用?
难道主子也不舍么?
借着微弱的烛火,他看向角落里被锁链锁住的人。他不敢走太近,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身上虽然早已惨不忍睹,可那绝艳的俊美的容貌却丝毫无损。主子再折磨凤王,都没有伤他的脸,也嘱咐他们就算凌虐凤王,也不准动他的脸……这是说,主子其实极其喜爱凤王的容貌吗?
凤王天生俊美,和鎏无极一样,承袭了鎏氏典型的好容貌。尤其那双凤眸,竟和主子有八分相似,眼眸流转间,魅惑妖邪毕现。当年主子血腥的血洗了皇室夺权,那双眼眸就曾被誉为不祥之兆。若不是主子天生额头间就有鎏氏印记,只怕就算是杀尽了皇族之人,也无法坐稳那皇位。
可他听说……这凤王曾道……主子那额间的印记是……是假的!?
这凤王天生带着印记出世,却被大祭司誉为不详的天煞。凤王额间的印记从小就让主子嫉恨不已,如今印记虽然早被剜去,却依旧难平心绪。主子凌虐凤王,唯独不动凤王的脸,难道也是和那印记有关吗?
思及此,暗虎回头命令,“取镜子来,在拿些烛火进来。”
阴暗的密室里亮堂了许多,烛火飘摇,照出一片片摇曳的阴影,也让人看清了角落里被铁链锁住的男人,早已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有的地方的伤,更是深可见骨。
一枚铜镜被扔到男人面前,折射着烛火的光芒。男人头也不抬,只单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照镜,凤王陛下,您不是想照镜么?”
角落里有了铁链的响声,男人缓慢的挪动一下,慢慢爬了过来,手指轻碰铜镜表面,因那寒冷似冰的温度而微微缩了一下手指。
凤鸣的动作出奇的慢,他缓缓的撩起头发,一绺一绺的并指梳着。
暗虎朝他的位置看去,发现凤王刚刚坐的角落里竟然有着一截腿骨。那腿骨上已经没有腐肉,白森森的看上去很光滑,彷佛被人每日细细的抚摸。白森的骨头上面赧然还有着细小的咬痕,是被人啃咬过的痕迹……
暗虎心里一跳,没想到凤王现在竟然到了如此地步,竟然会连芙蕖木木的骨头都啃,那凤王……那凤王现在还正常吗?
是不是早就已经疯了?
暗虎的目光又落回凤鸣身上,被他奇慢的动作弄的不耐烦,低喝一声,“快点,看完了没?”
男人费力的抬眼,又瞥了一眼镜子,才抬眼看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镜子。
只那么一眼,却让暗虎顿住。
“……暗虎,父皇呢?”那声音异常的沙哑低沉,明明是破碎的,却……
暗虎目不转睛的盯着鎏凤鸣,刚才……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明明凤王那张脸苍白似鬼,明明以前的绝艳俊美丝毫未见,经过了半年的凌虐,那个凤王早已不及之前绝艳俊美,可刚才……
凤王那双妖魅的凤眸淡淡一瞥,却让他莫名的心头一紧,明知凤王的危险,却依旧不可自拔的沉醉在凤王的波光流转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突生的想要靠近凤王的渴望……
“……暗虎?”
沙哑的声音流转着淡淡的魅惑,让暗虎不由自主的回应,“主子……主子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