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程晋州选了3本书,看了4.5万字,将百多石粮食用了个干干净净,海底捞针的结果,不仅没有出现令人提神的化学应用类书籍,就连基础应用类的都见不到,最过分的是,还有一本书用的是不知哪国的蚯蚓文
“再搞下去,就要破产了。”程晋州每看完一本书,都会这么说,但抄完后,他就又会去买。
穿越者的最大优势,若是不用,就太傻了。虽然他现在做的也并不聪明。
小账房们比他舒服一些,每天来抄写三四个小时,就能放一天的大假。工作比常日里轻松许多,只是抄写的内容稀里糊涂,还不能抄错,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打扰,程晋州或许会再去找钱,换粮食,然后继续看书,直到‘弄’不到钱,或者捞着一本炼钢炼铁炼玻璃的书方才罢休,至于如何利用手上的资源,他还真来不及想。
穿越众更喜欢实业救国,或者实业赚钱,理论数学和英国文学,距离现实世界实在是太遥远了――起码在程晋州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在程晋州真的破产之前,祭祖的日子就到了。
祭祖是大事儿,对于在家的‘女’人们而言,更是一等一的大事。
头天晚上,程母就将无数天前准备好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一件件重新比划检查,唯恐有所疏漏,程晋州免不了也被提溜出来,将三套衣服来回试穿。
三套衣服皆是南湖绸缎,两件青红团身排穗长褂是祭祖时穿用,一件簇新的宝蓝‘色’短衫,则要仪式结束后换上,就连塞在脖子里的金锁儿,都准备了两套――君子佩‘玉’,程家的规矩,未成年就只能穿金戴银了。
祭祖时穿的褂子最是复杂不过,里里外外足有三层,料子很是柔软舒适,但在缠绕上三四圈后,紧绷的燥热就替换了细滑的触感。好像爽肤水或洁面‘乳’涂多了一般。
程晋州使劲的扭动着身子,在与两个丫头抗争的同时,不满的道:“娘,祭祖不过半天时间,有一件褂子就好了,何必再做另一套,而且平日里还不能穿。”
穿越至今,在称呼上他早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程母上下打量着儿子,时不时的用手拉扯两下,随口道:“万一你扯坏了,挂烂了怎么办,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出错,全族上下,还有来访的宾客,多少人看着呢。”
程晋州用继承自病秧子程的表情语气道:“这一件衣服不少钱吧,除了祭祖又不让穿,等我明年了,肯定要小了。”
“哦,学会节俭了。”程母先夸了他一句,旋即又道:“该‘花’的钱是不能省的,今年咱们家,就你一个嫡子,总要万全才好。”
程晋州恍然,不禁摇头失笑,这样一件南湖长褂,不算手工,至少也要20两银子,两件40两银子就为了穿一个上午,这笔‘花’费,可是一点都不低。若是按照粮食价格来算,少说也要1200美金,如果换成现代土地的产出值,还要乘上个三四倍,这种‘花’销,与21世纪的明星们,在奥斯卡颁奖晚会上的‘花’销也相差无几了,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他一个孩子的‘花’销,程家一大族人,4个支脉,光是各家各房的嫡子嫡孙有几十上百口,全族下来,光是衣饰一项,就能用掉小半个镇子的税赋。
想着想着,程晋州很快又高兴起来,道:“那拔青的时候,就是我第一个了?”
所谓拔青,取祖宗祝福之意,有些类似抓周,是在祭祖结束后,筛选出部分宾客们赠送的礼物,并让孩子们去挑选一件。所不同的地方在于,参加拔青的孩子必须在8到15岁之间,他们已经到了能够分辨好坏的年纪,同时,拔青得到的礼物,也是不用‘交’还回去的。
不过,拔青也是孩子们最深切的接触到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的开始――不同的孩子进入不同的房间,先后顺序永远是按照嫡庶,长幼与课业成绩来排列的,只有嫡出的‘女’孩子有资格参加族中的拔青,剩下的人,就要各户自己来组织了。
不同的家世地位,最后得到的礼物自然也是绝不相同的。
想到可以在无数宾客赠送的礼物中,犹如超市免费大赠送般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程晋州几乎忘记了长褂带来的紧绷,最起码的,拔青换到的东西,能让自己脱离破产的‘阴’影。
程母轻笑着点点头,道:“还不知老夫人今年恩宠谁呢,你也要好好复习一番课业,别到时候答不上来才好。”
张家祭祖,如大多数的世家一样,均会广招亲朋好友前来观礼,自家人更不必说,程晋州的五个叔伯,除了在外省的几位,都是必须准时参加,有职司的本家族人,更是统统都要请假。
按道理说,二房不在的情况下,作为庆字支唯一的嫡孙,庆字支又作为程族的第一大支,程晋州肯定是第一个进入房间,实际上,在病秧子程的记忆里,往年也都是他与兄长程晋业换着进入房间的。可程母却不能把话说的太慢,最起码,旁边还有两个丫头站着呢。
程晋州也笑着不说话了,沉浸在对拔青的憧憬中,幻想着自己找到一件价值千金的礼物,让一切关于金钱的问题自此不再是问题。
当然,这完全是他的幻想,拔青的礼物也是经过挑选的,罗列在房中的,不仅要确定价值,还有许多的讲究,并不是单纯的将所有宾客的礼物放进去,要想检漏,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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