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研下了警车,打眼看过去,段然竟然站在五局的大门口等她。
看到小研到了,段然急忙跑到她身边与她并排行走。
言小研什么也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爸爸不放心她,所以专门叫了段然来看着她。
“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做完笔录的。”段然微笑着看向她,言小研此刻真的没办法回报给他一个微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回应了段然。
进了五局负责销案的是一个中年男警察,他自顾自的喝着茶,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清瘦的女孩,懒洋洋地说:“来都来了,你就说吧,失踪的那几天都经历了什么?”
言小研眉头微蹙,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难不成对警察说自己开花了,然后不慎失足坠崖了?接着和一个自称是“掉落的器官”的男人被困到到了别人的意识里?还是说,自己的体内还有一团被称作“胶质”的活物?说出来指不定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要不要先整理一下思绪?告诉他等下再做笔录?”段然看出了小研的为难,他替她想出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言小研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警察叔叔,她有点混乱,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思路,能不能等下再做笔录?”段然向警察请示。
警察端起杯子送到嘴边,却喝了个空,他起身对两人说:“慢慢整理,反正离下班还早。”说着就拿起水杯走出去了,只留下言小研和段然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夏天的白昼是如此的漫长,段然不知道自己陪着言小研在办公室里坐了多久。
他只看到窗外的太阳就快落到地平线以下去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言小研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个警察自出去接杯水后,终于在下班前再次出现在了办公室里,段然快要抓狂了,他真想问问那该死的警察跑到哪里去了,但为了言小研他忍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警察坐回了他的位子。
段然看向言小研。
“我……”言小研刚说一个字,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段然大惊,赶紧拍拍她的背。
言小研双手紧捂住心口,跪倒在地上,她觉得有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出来!“难道是要开花了吗?”她心里一惊,强撑起身体就往警局外面跑!
“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开花!胶质男还没有出现!如果这个时候开花的话我就再也没办法掩藏了!”内心的恐惧让言小研疯狂地逃跑,她一路冲出了警察局。
段然追在她身后大叫她的名字,又是这个场景,上一次在ktv追丢了她,这一次决不能再让她消失!
终于跑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言小研躲在垃圾箱背后紧张地撩起自己的衣袖……
没有开花!竟然不是开花!那为什么会有呼之欲出的感觉呢?
对了,是那团胶质!难道,胶质男回来了?
言小研想起胶质男走的时候告诉过她自己与胶质有着斩不断的联系,她捂住心口深呼吸几次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仔细感受胶质的运动……
没错,胶质要去找他的主人!他回来了!
段然追随着言小研的步伐一路从日落追到了天黑。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他顶着红扑扑的脸喘着大气终于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言小研双手抱头蜷缩在垃圾箱背后,段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他悄悄地走到她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
言小研突然从警局逃跑,这让段然更加好奇她在失踪的那一周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他明显感觉到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言小研已经不再是往日里那个娴静又温柔的女孩儿了。归来的她浑身上下被迷雾笼罩,眼睛里全都是忧虑与恐慌,时不时袭来的疼痛让她看起来孱弱不堪。
他伸出手想去搀扶蹲在地上的言小研,但最终还是收回了即将要触碰到她的手,对于言小研段然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
早已今时不同往日的言小研如今拥有强大的感官系统,她怎会不知段然就站在她的身边?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思考如何利用胶质找到她的引路人。
胶质男的出现意味着她将二次开花,按照这样的开花频率,很快她身上的所有花朵都会凋谢,那按照胶质男所言,她的死期将至。
已经选择自杀过一次的她并不惧怕死亡,只是现在母亲尸体被盗,杀人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杀母之仇未报,自己身上的种种疑团也尚未解开,言小研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死去。
但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就是胶质男,她必须要找到他!而唯一能找到他的线索就是寄存在她身体里蠢蠢欲动着的那团胶质。
言小研紧闭眼睛,捂住耳朵屏蔽身边一切的干扰,她想让自己的感知与胶质再近一点,近到足以让自己体会到胶质与主人的联系。
言小研的脑海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好像面对面站着两个人。
他们是在对峙吗?
言小研想再感受的清晰一点,她使劲儿将自己的头压的更低。
段然不知她怎么了,一着急本欲伸手去扶她,结果尚未触碰到言小研的手被她猛然地一扬胳膊推到了一边。
“再等等,先别动!”言小研没有抬头,但不容分辩的话语像指令般下达给段然,错愕的段然乖乖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在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