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枫低下头的那一刻,眼里面全是欣赏。
联想到百里懿小时候的模样,在看看他现在精明能干,百里枫就有一种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敛下心中的想法,他点头道:“四弟说得没错,而今战火纷飞,苍穹的确急需人才。想必祖母定是有一番打算,才会带人回城。”
视线落向不远方,月光像铺了一地的玉兰花瓣,端端正正簇拥着一辆朱漆垂缨的马车。
他转身抱拳,浅浅而笑,“大哥就先走了,四弟明儿再见。”
百里懿抬手做了一个请势,目送着百里枫撩袍,抬脚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扬尘而去。
他抬头看了看满月,月光柔柔洒下,心里面却惆怅得紧,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他不知道,最终各自下翅是哪一种。
但是,飞蛾扑火的结果又能有多少悬念?
为自己突如而来的悲春伤秋感到莫名,百里懿摇了摇头,转身没入府门廊道间,准备回厢房看看离云卿和柳云。
厢房内,柳云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映着烛台上的蜡烛,促进了两点火光。
床塌边,春风的手上还端着安神的药剂,静静的随伺在身边。
看到柳云这般模样,心里面也是难受的紧。
离云卿已换了一身鄙绿的裙衫,随意的拿白玉簪子挽了个鬓,白皙的手紧紧握住柳云的手,未曾分开。
柳云心里面是心疼不已,柔弱的抬起手,拂过离云卿稍显凌乱的鬓发,苍白的薄唇上下蠕动,气若游丝道:“云儿啊!我可怜的云儿,真是委屈你了。若是娘能够在强大一点,就不会让你从小就受苦了。没想到诗儿……她竟然……”
言此,抚上鬓发的手激动的颤抖了起来,情绪已然崩溃。
“娘,您别这样……这事咱就当未曾发生过可好?”离云卿的脸上不知不觉带出了愧色,“二姐也受了罚,诚然她伤我,但我们终究是亲姐妹,血浓于水啊!女儿,不想姐妹相残。”
看到柳云这般心中却是愧疚了,这出戏确实演得很好,也可以让离诗言消停一段时间。但……对柳云却是颇受打击。
当你要得到什么时,势必是要失去什么。
这个道理离云卿还是懂得,只是心中过意不去罢了!
柳云失望地皱起了眉,犹自不死心地喃喃着:“诗儿为何会这样……为何……”
离诗言始终还是亲生骨肉,说不心痛,不难受,不恨子不成钢,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而,所有的愤懑,立即便转移到了慕子月的身上,若不是她,诗儿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心狠手辣呢?
思及此,立马就反握住离云卿的手,嘱咐道:“明儿慕侧妃就要回府了,云儿你可得多加小心啊!要知道这人,可是把你二姐蛊惑得不成人样了。”
看到柳云关心的模样,离云卿笃定的点了点头,“娘且安心,殿下如今对我甚好,就算是慕侧妃也不敢对我造势,如今就算她回府,这府中还是我这四皇妃最大,量她也不敢有半点逾越。女儿,会自个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