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梁梅儿离开后,阿夏站在依然身边给他拍着背顺气,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吐出来小贱人ウ小婊子ウ小娼妇之类的字眼。
依然其实并没有生气,她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在梁梅儿说的是蒋云瑞并不知情,她不知道若是梁梅儿说出的是蒋云瑞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去找蒋云瑞破口大骂?还是平静接受?
她轻轻吐了口气,推开阿夏笑着说:没什么,我都没气你气个什么劲儿?你的词儿都是哪儿学来的?听着倒也挺新鲜的。
阿夏跺着脚气急败坏地说: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拿我说笑寻开心!
依然重新在美人榻上躺下,拿着旁边的团扇闭着眼睛轻轻扇风,没什么时候。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挑明说开了,那就好办了,只要是来明的我都不怕,别在背后插刀子玩阴的就行。如今只看他是什么个态度了……
随后两日一直风平浪静的没有什么动静,依然甚至一度觉得那日午后在她的小院里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只是一场梦?但事实证明,这些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直到第三日里下午,决明突然来到小宅子里。说是蒋母让她过去一趟。团团纵号。
依然坐在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决明在窗外又叫了她一声,她才应道: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到。
她对着屋子里的梳妆镜将头发梳齐整了,才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去了蒋家。
到了院门外,她将院门轻轻一推,门便朝里面打开,蝉鸣声依旧,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能听到刘氏的主卧里传出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她犹豫了一下,走近了站到窗前,听清楚了里面是四个人的声音。
屋子里。此时蒋母在床上坐着,虽是暑天却盖着薄被,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面容憔悴。
刘姨妈在椅子上坐着垂泪,梁梅儿站在刘姨妈的身后不停地抽泣,蒋云瑞跪在床前,垂头不语。
蒋母心底善良,当初蒋云瑞因依然重伤几乎殒命。她虽然怪罪依然,但是几顿饭做下来,蒋母也就原谅了她,可见不是个果决的。
而这两日刘姨妈和梁梅儿一直在她身边哭哭啼啼,她本也是不同意的,一方面是觉得委屈了梅儿,另一方面也是对不住依然,这还没过门呢婆母就张罗着纳妾,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只能左右为难。
后来刘姨妈见她犹豫不决,才终于松口将梁梅儿的凄惨状况交代了出来。
原来梁梅儿当初在洛阳给人做的丫鬟并不是一般的丫鬟,却是个通房,那家主母怀了身孕就给主子安排了通房,只是不知怎地梅儿却也怀上了,结果可想而知,被主母按住灌了虎狼之药,血流了半夜才净,几乎丢了半条命,也因此伤了身子,以后再不可能怀孩子。
一个女子不能生孩子,以后等待着她的命运可想而知了,即便是嫁了人,以后生不出来也还是会被休。
蒋母无可奈何,内心煎熬,急火攻心之下便又病倒了,但妹妹前半生已经够可怜的了,她就这么一个妹妹还在世,如何忍心看着梅儿受苦,只能试图说服自己的儿子,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其实之前梁梅儿已经对蒋云瑞表达过心意,只是蒋云瑞没有答应,所以她才和自己的母亲将视线转到了耳软心善的蒋母身上。
蒋云瑞听着母亲让自己纳了表妹为妾,自然是不愿意,只是接下来听到刘姨妈说的关于表妹的状况,他也吃了一惊,他自己就是大夫,又细细把脉一番,自然明白刘姨妈没有说谎。
蒋云瑞跪在地上,双手攥拳,咬着牙说:娘,便是表妹以后嫁不出去了,我也愿意关照她后半辈子的生活,但只是作为妹妹看待,不是什么丫鬟,也不是什么妾室,即便表妹要我的全部家当,我也不会不给,只是纳妾之说,儿子断不能答应!
梁梅儿身子一软,脸色惨白,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抖着嘴唇叫了一声表哥……
刘姨妈急忙起身扶着她,满脸焦急,扭头看着地上的蒋云瑞说:瑞哥儿,你怎么这样死心眼?梅儿对你的情意难道你看不到吗?不过是一个妾室的位置,她不能生孩子,也威胁不到那个杜娘子的地位,是不是那个杜娘子不愿意?我就知道,梅儿之前就去找过她,她却装模作样地说只要你答应了她就答应,如今看来不过是故作好人,她必定是教唆你不能答应吧?当真是两面三刀!
蒋云瑞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姨妈说:姨母说什么?梅儿表妹去找过依然?
蒋母看着梁梅儿的模样,心中一恸,抖着身子将身上的薄被掀开,将两条腿挪下床。
蒋云瑞见蒋母这般,也顾不得等着刘姨妈的回答,忙膝行上前,扶着刘氏凄然道:娘,求您莫要再逼迫孩儿了……
蒋母满脸悲痛,瑞儿,娘就你姨母一个妹妹,就算娘求你了行不行?她说着,竟然挪下床扑通一声在蒋云瑞面前跪了下去。
蒋云瑞大惊失色,忙伸手去扶蒋母,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蒋母拽住蒋云瑞的袖子,大哭道:瑞儿,难道你就忘了当初我们逃亡的路上你姨母是如何照顾你的吗?你姨丈的那条腿也是为了给咱们抢一口粮食摔断的,我们失散之后他们无钱治病,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们落得这般境地也是我们的缘故,你怎么能这样狠心?难道要娘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松口吗?
蒋云瑞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