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愣了两秒钟,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里骂了一句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伸手在腰里一扯,就将腰带扯开了,一把抓撰外衣脱了。女贞贞血。
她这个动作比刚才被砸的时候引起的呼声还要大,大梁虽然相对开放,但是也没开放到一个女子可以当着满大街的人脱衣服的地步,即便里面还穿着中衣。
依然心里骂了一句迂腐,将衣服甩在地上,看着身后是一家布料店面,没有去管已经被吓傻的阿夏,转身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解中衣,对里面目瞪口呆的伙计冷静地说:“帮忙打一盆冷水,再……”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罩过来一件衣服,抢在她前面说:“先去打一盆冷水,借用一把剪刀,再给这位娘子找一件衣服”,然后递过去一小锭银子放在伙计的手心里。
掌柜的也走过来,见是有人受伤了,热心地让伙计赶紧照办。
依然扭头看向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见他穿了一件白色中衣,一手提着一个背在身上的书箱,一手伸向她被烫到的胳膊,而他的外套显而易见,正在她的肩头披着。
依然不由地手一缩,那人笑了笑说:“娘子不要误会,在下是大夫。”
他从一旁拖过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这时伙计也将冷水端了过来,那人将两只袖子捋到手肘的位置,然后接过来水盆放到面前的圆凳子上,一手拉过依然的手臂,一手接过伙计递过来的剪刀,手下迅速地将她小臂上的袖子和上半部分分离,再将袖筒剪开,将外面一层剥离之后,里面一层薄布贴着肉黏着。
他犹豫了一下抓住依然的胳膊连着布一起按在冷水里,依然见他手法娴熟,便也没说什么,由着他继续。
外面的人见来了大夫了,伤着的人也只是小伤,便都慢慢散去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的时间,那人一双温和地眼睛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可能会有些疼,娘子忍着点。”
依然这会儿半个手臂已经是麻木了,几乎没有了感觉,闻言对他笑了笑说:“大夫拒下手吧,这点疼我还是能忍着的。”
那双眼睛里露出些许诧异,随后也是笑了笑,将依然的胳膊从水里拿出来,用剪子一点点将粘在肉上的衣服减掉。
这是个细致的活儿,既不能不把布料剪掉,也要注意到尽量不能剪掉皮肉,依然胳膊上烫伤的部位不小,耗费的时间也比较长,因为天气冷,没一会儿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剩下那人扶着她手臂的地方感觉到了温热。
这时那人抬头对一旁拿着衣服等着的伙计微微一笑道:“麻烦戌给挪个炭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