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外一个心思黄氏没说出来,薛凤举那日到侯府里,带了两马车的东西说是给依兰添嫁妆,不说别的,只那块流光溢彩的黄玉便是珍品,值个上千两,东西她都收下了,再让她吐出来怎么可能?
阿莱想了想又说:我听大公子院里的富安说,依然小姐的信是经过一个姓顾的将军送来的,不理会会不会得罪了他?
黄氏眼都不睁,瑾儿跟我提过了,那个姓顾得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有个相府的次女做未婚妻,裙带关系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婚事谁知道成不成呢,若是整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事情都不用办了,不必理会。
而此刻庄子上,黄氏离开之后杜依然赶紧让阿夏端了一盆水出来,将眼睛洗了又洗,眼泪还是止不住往外流,阿夏弄来的东西太给力。
这下杜依然是真的想哭了,留着泪说:阿夏你这是在哪弄来的什么东西,这么刺激?
阿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举到她的面前说:这是许夫人送的桂花油,我也没想到劲头这么大,帕子上蘸得太多了。
……
杜依然又一直流了半个时辰的眼泪,才终于止住了,躺在躺椅上拿着阿夏煮的鸡蛋揉眼睛。
阿夏有些歉意地说:小姐,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这么厉害的,要不我也往自己的眼睛上抹一点给你报仇?
杜依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给了她一个栗子说:我还是头次听人这样报仇的!
阿夏也揉着额头傻笑,笑了一会儿说:小姐,二夫人她会不会管我们啊?
杜依然躺回去继续揉着眼睛叹了口气说:你小姐我又不是二夫人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她想的什么,但是刚才她话中的语气你应该也能听出来吧,她恐怕还是不想多事,什么身子不好下人不得力,不都是些借口,下人她敢挡着我的信不让进门吗?她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阿夏忧虑地说:那我们怎么办啊?
杜依然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出了大门就寸步艰难,更别说生存打官司了!如今就只能寄希望于二夫人真的会给为我想想吧,不过我看可能性也不太大,我们还是得另寻出路。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如今比较忧虑的是薛凤举,那个渣现在行为非常反常,没想到他竟然还去过了侯府,如果他再给府里许了什么好处的话,恐怕就麻烦了,以二夫人那爱占便宜的性格,绝对坏事,所以咱必须做二手准备。
阿夏好奇地问:二手准备是什么?
杜依然将鸡蛋放到她的手心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手遮住阳光看天上飘动的白云,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在她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时候窗外顾钧的那句我信你一次,还有桌子上推过来的那碗粥。
不得不承认,每个女人都有英雄情结,能在你危难的时候向你伸出援手的男人,你在下一次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
她再次叹了口气,坐起来看着阿夏,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第二手准备是什么,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就去找许夫人帮帮忙,还能怎么办呢?
阿夏吐了口气,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小声嘟囔着说:我还以为……
杜依然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什么?
阿夏闭嘴,没什么,我还以为小姐又要去指着二爷的鼻子骂人呢!
杜依然笑着点着她的头说:你这个小蹄子!骂人也要讲究技巧,不能经常骂,贱人需要隔几天去骂他一次他才心里舒坦,每天去骂他会嫌你无理取闹,还要有理有据,证据确凿让他无力反驳,骂了他还觉得你骂得对,过段时间说不定还会想你再去骂他几句将他骂醒了,不挨骂他心里不舒坦……
杜依然正在说得起劲,将自己以前吵架骂人的要领总结一遍,阿夏突然挤眉弄眼地戳了戳她的胳膊,让她看后面。
她疑惑地回头,便看到门口一人长衫玉立,一手拿着折扇啪啪地敲打着另外一只手,脸上带着那欠揍的笑容,除了薛凤举还有谁?
杜依然感慨,果然是背后不能说人坏话,是要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