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甚至觉得薛玉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带着狰狞,只是待她再去细看的时候,还是只是微微笑着。
她觉得心中一阵哆嗦。静静地看了那条帕子一会儿,想要压下心头的颤栗惊悚,却听到自己的上下牙关“喀喀喀……”的打架声。
她原本就在疑惑,凌霜华为什么送给顾钧的帕子上会绣了一朵梅花而不是雪花霜花,她甚至还给这个困惑找了个理由,霜和梅是一个季节的,所以她就绣了朵梅花。
可是如今看到薛玉梅的反应,突然就豁然开朗了,那朵红梅,是薛玉梅的梅,而不是凌霜华的霜。
她想到那日薛凤举说的,“你不知道他想要往上爬都用了什么手段”,如今想来,她或许是知道了。或许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依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这帕子是一个友人的,今日敲带着了身上,娘娘若是喜欢,就送给娘娘了。”
薛玉梅“奥?”了一声。又带着笑意说:“只是不知这位友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依然咧了咧嘴角,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想必好不到哪里去,她模棱两可地道:“看这绣工。自然是女子之物……”
薛玉梅“呵呵”一笑,捏着手中的帕子拉过依然的手放回她的手心里,又将她的手合上攥住那条帕子,然后拍了拍她的手道:“既然是友人,那自然要好好保管着,好了,今日本宫也累了,你就回吧,改日本宫再召你来,进宫给本宫安胎。”
依然感受着手上被薛玉梅摸着的冰凉触感,感觉就像是一条蛇在手上爬。
看着依然的背影出了寝殿,薛玉梅在座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紧紧攥住身下坐着的矮榻扶手,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撇断了。女叉他划。
她身后的宫女看着她的手,急忙上前将她的手从扶手上摘下来,嘴里说着“娘娘息怒。”
薛玉梅抬手,一把将桌子上皇帝搁下的那个茶盏挥落,正好砸在那宫女的头上,她却一声也不敢吭,跪下来不住地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可是这会儿薛玉梅的怒火怎么能熄灭下来,猛地站起来,将手边能砸的东西统统砸了,脸上表情有些狰狞,嘴里恶狠狠地说:“骗子----他竟然敢骗本宫c啊----真是好得很!本宫守着这个冰冷的皇宫,他竟然骗本宫----”
殿外的宫人听到声音进来了,薛玉梅正抓住身旁的一个楔瓶,见到有人进来,对着打头的那人砸过去,“滚----”
带头的内侍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一声不敢吭地跪下磕头,然后膝行后退,他身后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动作,片刻之间退得一干二净。
最后薛玉梅将整个寝殿所有的瓷器全砸了,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变得满地碎片,她砸累了,终于停下来喘口气。
地上跪着的那个宫女忙说:“娘娘小心脚下,千万别伤着了,况且您如今还有龙子,莫要动了胎气!”
薛玉梅诡异一笑,抚着平坦的泄,“龙子?”
她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指拽住那片碧绿的珠玉门帘,鲜红衬着碧绿有些妖冶,她一个用力,被她攥住的几条绿色的珠链子便从中断裂,碧绿的圆珠子哗啦啦散落一地。
薛玉梅朱唇轻启,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是啊,本宫还要保重龙子,只是他竟敢欺骗本宫,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
依然坐着马车恍恍惚惚地出了皇宫,马车一直将她送到她的小宅子门口,她下了车,却觉得两脚踩不到实处,两条腿软绵绵的迈不动步子。
还是扬子听到了门外有马嘶声,开了门看到她在外面站着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娘子?”
依然猛地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扬子,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了。
她觉得背后有些汗津津的,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对着扬子笑了笑,然后走进了门。
扬子看着她的表情,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依然一直进了屋子,抱着桌子上的冷水灌了几杯,凉水冷透心脾,直冷得牙齿打架,却又让人格外的清醒。
她拿着水壶又准备倒水,却被阿夏按住了手,将一壶热水把她手里的冷水换了下来,又将她另一只手中的水杯蓄满水,然后坐下来道:“即便有事情不能解决,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是?”
依然看了阿夏一眼,然后抱着水杯暖手,待到茶冷了一会儿,喝下去胃里暖烘烘的,她才觉得是满血复活了。
等看到她似乎终于缓过劲儿来了,阿夏将她手里的被子又倒了热水,把两只胳膊叠着摆在桌子上看着她说:“秀说说吧,这次进宫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那个有些诡异的梅妃为难你了?”
依然抚着手中的杯沿,心中有些乱,但是为什么乱,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想着今日的阿夏看着好像成熟不少,说话都像个大人了,这样乱七八糟地想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斟词酌句地说:“阿夏,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朝中大臣和一个帝王宠妃勾搭到一起了,那么这个大臣和宠妃是什么罪名?”
阿夏想了想说:“虽然奴婢不知道按大梁律法该判什么罪名,但是如果是在奴婢的老家,那女的绝对是要被浸猪笼的,那男的怎么办,既然是给皇上戴了绿帽子,自然是还要看皇帝吧?”
阿夏看着她心神不定的样子说:“难道是秀你发现了梅妃和哪个男人偷情,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