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安静得像是坟墓,除了帕莎疯狂的嘶吼,再没有其他声音。
眼帘垂下,沈天晴微微笑着,“他不会出来的,你看,或许让你猜对了呢!”
“闭嘴——”帕莎大叫着,目光紧张地四下搜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沉声道:“帕莎,你不觉得你该投降吗?”
“闭嘴——”盯着传出声音的方向,帕莎没有像刚才一样开枪。
“投降饶你一命——”另一个方向,也有人在说话。
枪口一转,帕莎紧张地勒紧了沈天晴的脖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不确定这两个发出声音的方向,哪一边才是江楚天。
脚步声起,一左一右,同时有人走了出来。
光凭脚步声,沈天晴已经知道左面的人是江楚天。
咬着嘴唇,她极力克制,不去看向左边,生怕帕莎会从她的神情中猜出来。
“帕莎,你的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你,要射向谁?!”
自暗影中走出,江楚天的嘴角翘起,带着惯常的嘲弄之意。
那样的神情,好像是在嘲笑帕莎的失败。
看着江楚天的脸,帕莎的脸都因仇恨而扭曲起来。
“威廉让雷诺,一颗子弹,也够了——”
话音刚落,帕莎就扣动了扳机。
而就在她扣动板机的同时,沈天晴突然猛地弯下了腰。
她的动作,出乎帕莎的预料,讶然扭头,帕莎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就被一颗子弹射中了脑袋。
鲜血飞溅,沈天晴只觉头上一片温热,打了个寒战,她猛地挣开身。
没有看轰然倒地的帕莎,她转身直奔江楚天。
“没事——”捂着手臂,江楚天看着沈天晴,虽然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却仍然笑得很是开朗。
“她射得不准。”微微笑着,江楚天撩了下沈天晴的头发,柔声道:“还好你还记得我教你的。”
“我怎么会忘呢?”
江楚天出现的那一瞬间,沈天晴就一直在看他。
那个时候帕莎只是盯着江楚天可恶的笑脸,并没有留意到江楚天的手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势。
但沈天晴看到了,那个手势,她记得很清楚。
那是她脚伤在家养病时,江楚天半开玩笑似地教给她的暗语。
那个奇怪的手势,代表着——低头。
所以,在那一瞬间,沈天晴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并不知道江楚天让她低头做什么,但她就是信了他。
也就是她低头的那一瞬间,泰山一枪击中了帕莎。
“你是故意的……”看着江楚天,虽然没有哭,但沈天晴的眼底还是有些湿意。
刚才用两具尸体吸引帕莎的火力,江楚天一直在算计着帕莎枪里还有几颗子弹。
在算到帕莎枪里只剩一颗子弹时,他毫不犹豫地诱使帕莎向他开枪。
但这些事,江楚天却完全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只是笑着抚了下沈天晴的头发,俯下头,似乎想要吻她。
但,鼻尖才触到她的头发,他就笑着别开了脸,“好难闻——看来,你得好好洗洗了。”
被江楚天一说,沈天晴也想起来了。
打了个寒战,她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些幽怨地瞥了眼江楚天,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奔向了戴纳。
“戴纳,你怎么样?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走。”
江楚天走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戴纳,皱眉道:“看来,戴纳得等警查叫救护车了。”
惊讶地回头,沈天晴迟疑道:“不是说好……”
“他受了伤,这里都是他的血,带他走,只会招惹警查找上门。”
江楚天这样一说,沈天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江楚天被枪击中手臂之后,立刻就用手帕裹住了伤口,居然没有血在地上。
看着戴纳,江楚天淡淡道:“戴纳,该怎么和警查打交道,你是懂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没有回答他,戴纳只是深深地看着沈天晴,过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不用担心,格洛里亚,你先走吧!”
沈天晴还在迟疑,江楚天已经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快步走开。
泰山落在后面,做完善后工作,才转身离开,临走时,甚至没和戴纳说话。
看着泰山的背影,戴纳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在他的笑声中,原本昏迷在旁边的安可幽幽醒了过来。
看见戴纳,她怔了怔,“您、您是戴纳威尔逊先生?”
虽然是在这种古怪的情形下见面,但安可还是立刻就去整理头发,看着戴纳,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沈天晴呢?我刚才——对,那个女人,那个抓住我的女人——是在叫沈天晴!”
冷冷地看着他,戴纳寒声道:“你听错了!”
“我怎么会听错呢?我明明听到了,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是在叫……”
话说了一半,安可就看到了戴纳受伤的腿,也看到了那一片血泊。
“威尔逊先生,你、你怎么了?那个女人……”
目光一转,安可终于看到了帕莎的尸体。
瞪大了眼睛,安可张着嘴,喘息着,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下一刻,就又晕了过去。
“真是没用……”
有些嫌弃地低语,戴纳偏过头,隐约听到警车的鸣叫声。
勾起嘴角,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真的很像啊……”
满眼的血,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一切,就好像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