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晴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像江楚天,喝退张丽,她甚至没有再去看她一眼,只是转向何威,看似镇定地道:“阿威哥,看来要麻烦你了。”
目光闪烁,何威有些别扭地回避沈天晴的目光,“嗯,没问题,天晴、不,沈小姐,你休息吧!明天我来接你。”
沈天晴点点头,没有再客气。
何威一走,退到一边的张丽就小声地嘀咕:“以为自己瞒得过谁?是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说何威看出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捋了下头发,沈天晴转过身,目光阴沉,“张丽,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你是我的贴身女仆,如果你再不懂得该尊敬我这个主人,就不要在这里再做下去了!”
张丽撇了撇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她还没有说出来,沈天晴已经抢在她之前又说话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不过不管你怎么看,在这栋房子里,我是主你就是仆!羡慕嫉妒也好,讨厌也好,觉得我是小人得志什么的都好,把这样情绪通通都收好了,再让我看见,我就不是这样通情达理地和你讲道理了。”
冷哼了声,沈天晴冷冷地开口:“你可以自己考虑下,如果我要开除你,江楚天会说什么,还是,琳达会帮你?”
脸色发白,张丽盯了沈天晴半晌,最终还是屈服:“对、对不起,沈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没有就此给张丽好脸色,沈天晴看着她,仍然显得冷酷而无情,“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从现在起,你最后在我面前永远都保持现在这样的谦卑——想骂我,就等到没人,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好了。”
说完这句话,沈天晴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理会张丽是什么样的反应。
瞪着沈天晴的背影,张丽咬着牙,愤愤地骂道:“贱货——”
只是才出声,她就立刻捂住嘴,似乎生怕被人听到了。
其实,沈天晴有听到。可是她并不在意。背后骂她,张丽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又不是当面,她要是连这个都气,真不知道要被气死多少回了。
她不舒服,是因为她刚才和张丽说的那些话。
随时随地,就可以破碎一个人的饭碗,把她赶出她生活的圈子,听起来多嚣张,但沈天晴心里却并不觉得舒服。
虽然张丽活该,但这些事、这些话,都是她以前不会说不会做的。
她现在能这样说,倚仗的无非是江楚天。而这,是她一直想要回避,不肯承认的。
会不会,她以后她越来越像江楚天,甚至会沉醉在这种特权生活中?
“有钱了不起?!你以为钱是万能的?!”
在从前,她可以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唾弃嘲讽江楚天,可是当她自己也开始迷恋生活,成为自己唾弃的人时,她还是她吗?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那样的话吗?!
心底警醒,沈天晴是真的不想变成那种连她自己都讨厌的所谓有钱人。
虽然坐着豪车,出入还配着保镖,但沈天晴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沉迷于这个荒诞的梦中。
一衣帽间的华衣,她却只穿最简单的牛仔加针织衫,外面穿的外套也是她去年买的旧风衣。
把江楚天送的手机塞进帆布包里,平时只用几百块的手机,如果单只看外表,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沈天晴是坐着豪华奔驰轿车到学院的。
在广播传媒学院里,像她这样住在外面,早上被车送回的学生有不少,甚至其中还有帅气的男生,但像她这样在远学院还有一公里就下车,低调到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的,少之又少。
不过可惜,她的低调,却没办法阻隔别人的有色眼镜。
自从温沐时在电视上问出那样的问题,江楚天还高调地带她出席慈善晚会后,学院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背后站着谁。
她的低调,只是别人口中的“做作”“装样子”。
“随他们说好了,我不在乎。”当着安可他们的面,沈天晴也只能这样说。
“你不用强撑,不开心可以和我们发牢骚的……”安可笑着揽她的肩膀,似乎是安慰似地拍着,“啊,我听说这几天都有人开奔驰送你,她们形容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上次的何威啊!怎么了?换了个人?”
沈天晴一笑,没说话,金露露却是“哇”的一声,“安可,你要是真换人了,可别浪费,快把江楚天介绍给我——他简直就是我梦中的王子!安可,你可不许和我抢啊!”
被金露露点名,安可只是笑,很优雅地撩了下头发,“怎么只说我?你不问问小贞!”
说得亲切,可是安可眼底却藏着轻蔑。
像江楚天那样有格调的人,自然不会喜欢金露露这样的****,也只有暴发户才会喜欢这样看起来性感得低下的女人。
她看不起金露露,金露露就是再大咧咧的,也能感觉出来,眉毛一掀,她哼道:“你拉上小贞干什么?我是在说你——”
一边正在看报纸的马小贞一连被提到两次,皱着眉抬了下头,虽然没说话,却已经很不满。
沈天晴握住马小贞的手,轻轻摇了摇,嘴上却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喜欢,就去争好了!我们小贞啊,看不起那样的!就是我,也没那么在意,只要你们有本事,谁抢着是谁的。”
“真的?”不只是金露露,就连安可都忍不住眼睛一亮。
只是问完这一句,她又觉得有点掉架,掩饰地撩了撩头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