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接过扬-约瑟夫递来的水喝了一小口,接着说道:“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一些报道竟然把奥林匹克运动与政治混为一谈,要知道在国际奥委会委员投票前,连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先生都再三重申。不要把人q和政治因素作为衡量一个城市是否合适承办奥运会的标准。
而我之所以支持bj,支持中国,在申奥期间接受媒体采访时已经说过无数遍,中国是全世界最大也是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中国需要奥林匹克运动,奥林匹亚运动同样需要中国。同时,我是一个华人,就像几年前东德人和西德人都希望两德能够统一一样,希望奥林匹克能进入中国。”
回答得无可挑剔,亨克婉拒了扬-约瑟夫递来的水,举着录音笔又问道:“章先生,您很早便来了柏林,在柏林有很多投资,资助成立了柏林nb实验室。在柏林有很多很多朋友,在作出担任bj申奥形象大使,全力协助bj申奥前,您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当然有,但知道他们会理解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个问题简直是胡搅蛮缠,阿绍姆教授忍不住接口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作为朋友更要尊重相互之间的决定。况且章先生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公众人物。”
章程可没时间陪他再扯,接过扬-约瑟夫递来的风衣笑道:“亨克先生,十分钟到了,有机会再聊。”
记者有关于采访时间的承诺永远不能当真。还有一大堆问题没问的亨克边小跑着跟了上去,边死缠烂打地问:“章先生,我送送您,我们边走边聊。”
“聊点建设性的好不好,至于您刚才关心的那些问题,实验室主任克林斯曼博士会在近期举行记者会加以澄清。”
“好的。我们说点别的。”
亨克先跑到他前面拍了张照,旋即问道:“章先生,比较德国和香港的教育,您认为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这个问题章程很乐意回答,循循善诱地说:“香港的教育体制非常开放。比方我们实验室的一些教授,在实验室做了好几年之后,香港大学仍然可以聘请他。这在德国是不可能的,德国的教授如果离开学校一年之上,就不可能再回到学校,相比之下,香港的教育制度和人才交流比较灵活。
还有,香港大学的学费比较贵,大概也因为这个原因,教授对学生的态度都非常好,学生随时都可以到教授的办公室去。而在德国,学生很难见得到教授,这是我第三次来洪堡大学,我注意到很多大一新生,几乎没有可能在上课之外的时间看到教授。不过话又说回来,德国的大学是免费的,这对一些贫寒而有才能的学生比较公平。”
章程侃侃而谈,语调平淡、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
他显然没有吃午饭,走到楼梯时竟然从助理手上接过一个极其简单的三明治,两片黑面包,一片熏肉,几片生菜,吃得津津有味。穿着也很朴素,里面一件简单的夹克,外面一件黑色的风衣。
亨克不禁笑问道:“章先生,据我所知,您把所有个人资产全部捐赠给了‘nb科学与教育基金会’,这会影响您的生活吗,比如钱够不够花?”
章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应该够了,我在实验室有薪水,在基金会有慈善年金,作为客座教授,洪堡大学每月还会给我3600马克。而我每天在实验室或大学工作十几个小时,到哪里去花钱?”
替他和阿绍姆教授合影之后,亨克又提出要与他合一个影,章程稍稍犹豫一下便同意了。
这让亨克很意外,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对身边这位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年轻人而言,他其实是个来路不明、素不相识的人。完全可以拒绝却没有拒绝,大概是不愿意扫他的兴。于是决定在报道里加上一句,他不但是一个很本分、很本色的人,也是一个很有风度、很善解人意的人。
打发走难缠的记者,钻进轿车,章程便回头笑问道:“约瑟夫,鲜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在后备箱。”
“客人呢?”
“也到了,弗朗索瓦总裁正陪他在教堂等您。”
与此同时,上午十点才赶到柏林的东门子总裁冯必伦和高级主管艾伯特,正乘一辆黑色奔驰往柏林西郊的威廉纪念教堂赶。
会面地点太诡异了。据冯必伦所知,那里就是一片墓地。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冷清的街道,他微皱起眉头问道:“艾伯特,怎么选那个地方。难道他要参加什么人葬礼?”
两大公司真正的掌门人非正式会面,无论把会面地点定在nb电气欧洲公司总部,还是定在东门子柏林分公司都不合适。
考虑到章程身份特殊,冯必伦得到安格拉部长的回复后,立即请东门子教育集团的东门子柏林科技学院向章程发出邀请。然而章程竟然婉拒了这一邀请,而是提出在威廉纪念教堂见面。
艾伯特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总裁先生,我向墓地管理处咨询过,今天没有葬礼。可能是他的确很忙,只能利用去祭奠朋友的机会跟您见面。”
真是莫名其妙。要不是有求于人,冯必伦才不会去那个鬼地方。
赶到纪念教堂已是下午一点,只见nb电气欧洲公司总裁正陪着那个神奇的东方人和一个白人站在一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墓碑前。
墓碑前放在两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