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阖了下眼,叹了口气,睁眼看她,道:“五石散,你在吃吧?此物虽可带来一时迷幻作用,但终究只是幻像,你为何执念不放?”看到信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信上字书写的抖,一眼就看得出写信之人手握不紧笔。从我来了,带路,到送饭的侍女,都是一个人,可以猜测高阳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她的事,所以,那封信十之八九是她亲自所写。进了这草屋,我又闻到那股奇怪的药石味。她两次傍晚来此都精神恍惚,把我当做辩机,可早上却十分清醒。所以我猜测,她在食用什么致幻的药物,为的是能在想象中见到辩机,而她食用的时间,很可能就是过午之后。
高阳苦笑一声,转头看我道:“你又知道什么,若真容易放手,还要佛家做什么?”
我默然,佛生是为了普渡苍生,苍生若都看开了,佛也无事做了。
我抬眼,突然见高阳邪魅一笑。只听她道:“你与我说大道理,我倒要看看,你执不执著与幻像。”
我听了一脸迷惘,抬眼瞧见高阳看着我笑着。我看了,只觉得后背发凉,寒气入骨。
……
意识渐渐涣散,我咬着舌头尖强撑着,舌头上的痛感却慢慢消失,再如何用力也感不到一丝疼痛。
眨了两下眼睛,突然视野里蒙了层雾,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模糊。我睁眼看向那模糊的影子,突然见那人影走近,努力凝神,才模糊看清了那人容貌。心里一喜,竟是淑文。我是脱险了?
“淑,淑文……”撑着说了一句,已没了力气说别的话。身子里像燃了一团烈火,直烧地五脏六腑难受,急喘着气,嘴巴像烈日爆晒下的土地,龟裂斑斑。
身子烦躁难受,抬手拽开了领子,难受却还是不见缓。体内闷着一团火正苦于无法发作时,突然感到脸颊一丝冰凉。呆呆地看过去,只瞧见淑文深情相望。
“淑文,我……”
“嘘,别说话”话未说完突然被淑文伸手挡住了嘴。
我看着她,却见她突然解了衣带,拂手便褪去了身上衣物。衣物就地而落,她似绽开花中突现。
淑文突然俯身,红唇点了下来。我如烈火中,遇到了一汪冰泉。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随之而来的感觉,却让大脑顾不上再思考别的。食髓知味,顿入天堂。
……
昏迷了好一阵,意识渐渐聚了回来。我睁开眼,入眼见是淑文由忧转喜的脸。
“夫君,你可算醒了……”淑文急道
我对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下,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是杜路驾马车带你回来。杜路说夫君你在别院喝多了酒,喊着要回府,结果路上昏睡了过去。”淑文扶我坐起,抬眼看我,道,“说是夫君喝醉了,可怎么睡这么长时间,看着倒像是病了。若夫君再晚点醒来,妾身就要去找大夫了。”
我对她笑笑,看来杜路没跟她说实话。杜路怎么会说我喝醉了?他为什么要撒谎?我前一秒还被高阳囚禁着,后一秒醒来却回了杜府。听淑文这话,那就是杜路把我救了的,可他又要瞒着。思来想去,只觉得我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听杜构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就猜测他在我身边安了人。开始我怀疑杜安,可后来想,杜安是知道我与孙家合作的事没错,可他不知道我认识李芯。御花园假山所见实在是太惊天,我怎么能再让人知道,谁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祸。可杜构不仅知道孙家的事,还查出来了我子午峪遇难的事,所以,我先将杜安列入备选。直到后来,杜路闪入了我眼里。
我先前从没怀疑到杜路那,是因为杜路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普通了。他人整日没什么正形,成天吊儿郎当,看不出是杜构派来的‘卧底’,可我转念一想,我竟然不会怀疑他,这难道不是杜路做一个卧底最成功的地方吗?待在我身边,却丝毫不引起我怀疑,杜路要是卧底,那他就太成功了。我往回想了下,发现就是在我与孙家开始合作初期,杜路闪现到我视野里的,那时候,离子午峪那件事也时隔不远。
所以,种种原因,我怀疑杜路是杜构派来的人,而且我还怀疑,先前蒙面救我的人,也是杜路。这便有了高阳那件事,我决定试探一下杜路。
对高阳信上说的‘沙门教’,我本没什么兴趣,可斜眼突然看到杜路,顿时生了试探他的念头。我一直怀疑却一直无果,此刻高阳倒给了我机会。高阳平白突然给我寄信,又是送到别院,我便猜测她一直有派人跟着我,所以想到她会对我做什么。虽然存在着危险,我还是决定一去,想着高阳不会图我性命,因为我先前并未得罪过她。之后那些事,却是出乎我预料,我再如何也想不到是那个辩机和尚,只是不知我同他哪里像了。
高阳困我,我想着会逼杜路出手,谁知直到我饿晕过去,也不见杜路来救。那时我开始怀疑自己猜测错了,也许杜路不是上回蒙面救我之人。可那时自己已经因为试探,被高阳囚禁住了,援救不知能否等到,我只好准备自救,所以妥协吃饭,补充回体力。谁知,却着了高阳的道,回想那张机关椅,想必她早做好了一切准备。
杜路既然对淑文谎说我是醉了,那他一定知道我是为何昏迷。那段时间的事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如何说都行。杜路是高手,平时那副郎当模样正好是他用来隐藏自己的,学武之人如何都会一点医术,所以,他从高阳处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