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过,如果再见到安佑楚,应该会有很多话想说。忽略掉牢里的日子,只谈一谈他的近况,最近的代言也好,新发的唱片也罢,总之像一个久违的朋友一样相对而坐,随意的说着自己的生活,仅此而已。
可是,无论是十年前的倾心追求,还是十年后的痴心付流水,都注定了他们两个人永远做不成所谓的普通朋友。
段之晴不由得感觉,安佑楚的变化真的好大,其实他只是改变了一下发色和眉色,然后曾经明亮曜黑的眼睛里,也带上了栗棕色的美瞳,更显得不似凡人。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哂然。还是段之晴微微一笑,“你先说吧!”
“我刚刚去看了孩子,很健康的一个男孩子,长得也很漂亮,很……像他!”安佑楚的声音很轻,却不复以往的清亮,而是多了几分磁性的沙哑。
一提起她和邵辰越的孩子,段之晴面上就忍不住现出淡淡的笑容,那种笑容混合了幸福的色彩,和些许母性的光辉,竟让安佑楚有一瞬间的恍惚。
“安佑楚?”段之晴轻叫了一声,灼亮的双眼中挂着疑问。
安佑楚回过神,白皙的面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绯红。他垂下头,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白以晴的一颦一笑,一皱眉一抬眼,似乎总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攫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之晴,你现在……幸福吗?”他轻抬眼皮,窗外阳光璀璨的光线,折射到他双眼中栗棕色的美瞳上,散发着异样迷离的光芒。
幸福么……段之晴缓缓垂下头,盯着左手无名指上,做工以及切割工艺都臻至完美的钻戒,唇角不经意间掠过极轻极淡的笑容,“嗯,我爱而又爱我的男人陪在身边,又刚刚迎来了我们的孩子,这大概——就叫做幸福吧!”
“那就好……”安佑楚缓缓站起身,转过身给了段之晴一个无比萧索的背影,“之晴,我希望你能记住,如果有一天邵辰越对你不好了,伤害你了,或者是……你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远离他了——转过身,我依然在最初的位置,等着你!”
来不及思考安佑楚话语中,那所谓的某些原因是什么,段之晴挣扎着坐直身体,清透的目光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悲伤。
“安佑楚,你真的……不要再等我了,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去爱,你也值得更好的女孩!你这样做……”
“很傻,对不对?”
段之晴轻轻点了点头,却想到安佑楚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点头,所以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也知道很傻,可是呢……除了爱你,我似乎已经失去爱上其他人的能力了,如果连爱你的权利都没有了,那我——该多悲哀呢?”
已经用绝对不会输给邵辰越的爱,整整爱了她十年,爱她似乎已经成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很重要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那一部分的执念,才支撑着他一路走到现在。
就像一个匍匐朝圣的教徒,虔诚的相信着自己的信仰,如果有一天这个曾经为之坚持的信仰坍塌了,或者被剥夺了,这个教徒……大概会死掉吧!所以如果他不想死,只能一直一直的爱下去,像一个被指点的傻子一样,傻傻的爱下去!
他垂下头,背对着的身影看不到脸上的神情,但是掺杂了涩然的声音,听在段之晴的耳朵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不要因为我爱你,而生出压力——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安佑楚……”
段之晴蓦地发现,她似乎再狠心,也没办法拒绝安佑楚的爱和心意,这也是她最恨自己的地方。每次都想着要狠心,狠狠地一刀两断,让彼此都死心,也都好过,可是一对上安佑楚充满忧悒的眼神,拒绝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安佑楚说完,就迈开长腿,径直向病房外走去。
安佑楚出去了没多久,邵辰越就推门走了进来,脸上阴沉的神色,让段之晴原本很自然的笑容,都变得讪讪的。
“你刚才去哪儿了?”她极其不自然的挑起话题。
“你觉得,我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房间里,我能跑到哪儿去?或者说,我还有什么心情到处跑?”邵辰越眼神凉凉的瞟了段之晴一眼,语气不悦的说。
“所以——你一直守在门外?”
邵辰越挑了挑眉,上前把段之晴因为刚才的挣扎,而弄歪的靠枕放回原位,又轻轻的抱起她,让她重新靠回床头。
“是啊,不仅如此,我还要控制住自己想要冲进来的**,呵——第一次觉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竟然也是一种煎熬!”
“呃……有点夸张了吧!我们——似乎也没聊多久吧?”段之晴讪讪的笑着,一脸心虚的问。
邵辰越一把坐到病床右边的椅子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眼皮低垂的说:“五十三分二十八秒,你觉得呢?”
“有……那么长时间?”
段之晴是真心觉得,自己没有和安佑楚说上几句话,也许是因为大半的时间,他们俩人都是在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仿佛整个病房就是一个空旷而岑寂的原野。
“嗯!”邵辰越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煞有介事的说:“就是那么长时间!”笑话,打从安佑楚进了病房的门,几乎是每隔三五分钟,他都会看一下腕上的手表,然后再透过病房门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