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周彦召这边刚走,萧文昊就让秘书叫了自己的母亲。
不安地在办公桌前踱来踱去,萧文昊的心里左右为难。
无疑,周彦召的提议很诱人。可是他也知道,他们俩就算没有不共戴天,也是分外眼红,周彦召没有道理帮他。
也许,这是一个陷阱。
可是,眼下资金确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门槛,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这时候门开了,萧宁缓步而入。
像是看到救星般,萧文昊快速走过去,问:“妈,集团持有的外汇还有多少?”
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萧宁沉声说:“20亿美元,但那是防止意外事件才……”
“现在就是意外事件,全投进去吧。”紧紧攥住母亲的手,萧文昊的眼瞳里闪烁着热烈和急迫。
萧宁却叹息着松开了他的手,走到桌边,她头疼得揉着自己的额头:“东成建设不过是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你为它付出这么多,就彻底着了周彦召的道了。”
萧文昊一时有些愤怒:“那我还能怎么做?难道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吗?”
“这个世界风向是时刻变化着的,”缓缓转过身,萧宁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儿子,“商场如战场,为着共同的利益,今天的敌手,就可能是明天的盟友。”
她说着,又重新拉起萧文昊的手,意味深长地紧紧地握住了:“文昊,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就必须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握住的手。”
萧文昊缓缓仰起面,眯起眼来看着天花板,水晶吊灯散射出极烈的光,像是从云端跌坠下来般,化作揉碎的金撒进眼里,迷的他睁不开。
……
次日。
周彦召的私人花园里。
已是冬季了,花园里花草凋零,亭边数棵冬令时的植物却依旧迎风招展着,疏影横斜,绿叶成荫,那样青青的颜色,映在地上恍如踩在云雾里。
从曾彤的手中接过了刚刚斟好的茶,萧文昊并没有喝,而是把它轻轻放在桌子上:“利息我来承担,撤股带来的损失我也可以承担。”
他顿了顿,蓦然抬起头,说:“我要那十五亿美元。”
下意识地侧眸,看了眼身边的周彦召,谭惜的眼底掩藏着微不可知的笑意。
她知道,她要打算的事情,至少成功了一半。
然而,听到这样的话,周彦召的神情却始终清远无波,就连语气都淡淡的:“昨天已经给了你机会,可是你没有同意。怎么办呢,这笔钱我已经准备投向别处了。”
暗暗咬了咬牙,萧文昊紧盯着周彦召说:“东成建设,我给你40的份额。”
周彦召终于弯起唇角,可在他启齿之前,谭惜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还有——萧氏医药,萧氏旅游,萧氏餐饮,萧氏广告、萧氏金融,以及这40的东成建设。”
无视于萧文昊渐渐难堪的脸色,谭惜甜甜一笑,神态天真地靠在周彦召的肩头:“我们来换吧,用这十五亿的美元。”
闻言,萧文昊惊到了极处,几乎不能言语,就连周彦召的眼也跟着微微一眯,似乎暗暗吃惊。
觑着周彦召的神色,曾彤这才知道这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内容,也惊得脸色剧变,她拉了拉谭惜的手,几不可闻地轻声警告说:“谭小姐……”
谭惜却没有理她,只是悄然无声地握紧了薄毯之下周彦召的手。
面上,她依旧是明艳的笑容,可只有周彦召知道,她的手心里正沁着薄薄的虚汗。
然而,这一瞬的功夫,周彦召的神色已经稳固如常,他微微侧眸,给曾彤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曾彤便松开了手,不再多言。
这些细小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萧文昊的眼睛,他的脸色冷冷僵住,凝着精光的眼瞬息转动,忽然又笑了起来:“谭惜,你跟了周彦召之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傻了。我奉劝你一句,男人的棋局上,女人最好不要太多事,否则,小心断送了你男人的大好前程。”
说话时,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谭惜,而谭惜却没有直面看着他,她抬头,盈盈笑着看向周彦召:“断送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花园里,蓦然静下来,静得仿佛是默片的电影。
却偏偏能听到彼此怦然的心跳。
片刻过后,周彦召终于反握住她的手,抬起头,眸光淡然地凝视着萧文昊:“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萧文昊的眼不由得狠狠眯起,就连握在茶杯上的手掌也紧紧地捏着,似乎再一用力,茶杯就会被捏个粉碎。
可周彦召的脸色却岿然不动,他静静地看着萧文昊,声音里却夹杂着不容置喙的压迫:“萧文昊,你和我,现在就站在同一个棋局上,要是想赢,就得按照规矩来。这次立规矩的人,是我。十五亿美元,和萧氏旗下五个子公司,你自己来选吧。”
“周彦召,你以为你是什么?”萧文昊霍地站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陡的开始突突激跳,一种似乎被闪电击中的感觉一瞬间贯穿了全身。
平静地抬起黑睫,周彦召目光冷锐地盯着他:“你坐的船正在下沉,把你身上的珠宝都给了我,我就会抛给你救生圈。如果不给,那你就只有自生自灭了。”
彼此对峙着,萧文昊只觉得他眼角有意无意地飘扬起有毒的锋利,仿若能把人腐蚀一般。
终于还是受不了,他从鼻子里逸出一记愤怒的冷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