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惊讶于欧阳琛的坦白,她又说欧阳琛只是喝酒喝太多了,喝出了胃出血。叫我别太担心。
“他很少这样喝的。”我不禁说了一句。
胃出血……这也是很伤身体的。他一向是个生活很有节律的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让他这样虐待自己?
苏青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一怔,坚决地摇头:“没有。”
苏青不由得一笑,试探性地问:“那你告诉我,阿琛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我本想拒绝的,可不知怎地,看到她一脸诚恳地模样,竟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口:“他喜欢左边,喜欢‘7’这个数字,喜欢黑色,喜欢山顶,喜欢海明威,喜欢听乡村民谣,他喜欢说话有针对性,讨厌拐弯抹角,他还喜欢喝酒,洋酒比白酒喝得要多些,但是很少喝醉,他不喜欢吃甜的、酸的,喜欢辣椒,最讨厌吃面条……”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想起有次和欧阳琛在外面散步,我贪吃买了两串路边的臭豆腐,结果整个晚上他都不许我吻他,就是刷了三遍牙也不许。于是我就咬牙切切地说:“还有臭豆腐。”
“臭豆腐?”苏青噗嗤一笑,秀美的眼睛则下意识地向走廊的拐角望了一眼,似是在嘲弄着谁。
我倒是没注意,想了想又说:“他还不喜欢花,他喜欢收集叶子,有次我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他有个笔记本,里面夹了各种各样的叶子,他……”
苏青却突然打断我,意味深长地问了句:“那么易北辰呢,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
“……”
我脊背一僵,望着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con_l"。心也莫名地慌起来,只因一时之间,我竟想不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关于欧阳琛的喜好我可以如数家珍的脱口而出,而是北辰的就……
就在我惶然无措的时候,我看到身穿病服的欧阳琛,在吴非的搀扶下,从拐角处走过来,也不知刚才的对话,他到底听去了多少。
我顿时霎红了脸,不去看他,只是对着苏青:“既然他没事,你又在这里照顾他,那我就回去了。”
欧阳琛没说什么,只是开**代了老钟一句:“好好送叶秀回去。”
周三是妈妈做换肾手术的日子,手术很成功,妈妈的身体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下午在医院,陆老师还打电话过来,说下个星期来海滨出差,顺道来看看我和妈妈。
我心里难免高兴,这么多年来,这几天算是唯一可以称之为顺心的日子了。
奇怪的是欧阳琛却仿佛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般,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踪影。
不过,我也懒得管那么多,眼不见心不烦。
这天我正在睡,手中的电话却响了,打电话是可岚家的座机。我没有多想直接接了,那边说话的却是周晋诺:“今天没事的话,你过来看看可岚,她现在情绪不太好。”
我的心咚地沉下去,这个王八蛋向来最讨厌我,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是决计不会跟我打电话的!
一接到周晋诺的电话,我就心急如焚地赶出去,临走时听到客厅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海滨报道,画面上的人虽被打了马赛克,但我一眼就看出是周晋诺,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画外音里,主持人说的字正腔圆的:“据悉,昨日傍晚五点钟,海滨富商周某在君悦来大酒店和另一富商季某发生冲突,其间,周某竟执枪威胁季某。季某报警后,警方火速赶来维持现场秩序,周某声称该枪只是模型枪,目前,警方已就此事展开深入调查。”
我的心猛然一沉,我知道私藏枪械可是重罪,周家在海滨的权势这么大,又怎会轻易让这则报道放出来呢?联想到可岚,我心里一慌,蓦地就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匆忙赶去岐山。
到可岚的住处时,刚巧是晌午,阳光正暖,山顶的风光也无限旖旎,可是一走进屋子里,我就觉出一股落寞的滋味。
彼时周晋诺正坐在客厅里抽雪茄,见我来了,就站起来从沙发上拎起大衣,而后淡淡地说:“你来的正好,进去劝她一会儿。我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说话语气很冷漠、也很随便,全无当日的飞扬跋扈,就连转身走的时候都十分干脆,仿佛可岚是个与他不相关的人。
我的心本能地快速跳动起来,跟着周晋诺家里的女仆走到里屋,推开门,我不由得倏然一惊。
可岚就像变了一个人,脸色黯淡而憔悴,眼神也恍恍惚惚的,她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右手边挂着吊针,左额边依瞎有一抹淤青。
我几乎都要认不出她来了,两天前见到可岚时她还是一脸幸福娇羞的模样,怎么如今却成了这样?究竟周晋诺对她做了什么?
我咬牙,拼命按捺住心底的愤怒,转过身冷冷对那个女仆说:“秦秀这是怎么回事?”
“秦秀……”女仆垂下头,小声说了句,“医生说,秦秀有抑郁症="con_r"。”
“抑郁症?”我狠狠剜了她一眼,“抑郁症身上会有伤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仆垂着眸子,三缄其口。
我上下打量着她,只觉得心烦意乱,便狐疑地问:“你是新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原先的张妈呢?”
“我叫小芬,”小芬怯懦地说着,“张妈……张妈的闺女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