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我抿着唇,按了免提。
“你让叶轻接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易北辰的声音。
“我就是。”
“是你……”易北辰愣了一下,才慢慢吐出。“今天你说,因为我的纠缠让你觉得很累。我回去想了想后,突然很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吧。”
“是不是我和别人结婚了,你就不会觉得累了?”
心跳在刹那间停了停,我咬唇,几乎说不出话。
可是身边,欧阳韫在看着我,再没有别的选择,我丧气地说:“是。”
“是不是我和别人结婚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哥结婚了?”
覆水难收,我知道一切都无法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是。”
易北辰忽然开始笑,笑声很轻很轻:“很好,你很快就会如愿以偿。”
“嘟嘟----”接下来是短促的忙音="con_l"。一下又一下,好像人死时心电图上的单调鸣响,刺得我耳边一阵晕眩。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那些存在心底无数年的美好与梦幻,统统都结束了。
我跌坐在床上,从身到心都是空的,全都是空的。
但现在还不是我伤心的时候,我擦掉眼泪,看着欧阳琛:“你答应过我的。”
欧阳琛随手拽过旁边的文件单,很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心中的大石落地,我松下一口气,欧阳琛把文件甩到地上。然后很快褪去上衣,一点一点慢慢地挨近我。
这次我没有反抗,只是看着他笑,他狠狠攥住我的双肩。同时身体下沉,几乎是喝斥地低吼:“不许笑。”
我没有说话,仍是笑。
暗无天日的黑夜里,仿佛长满了荆棘的刺,一道道地扎入了心口,绝望痛苦都在寂静中蔓延。
最后的最后,我恍然看到,欧阳琛仰起脸,像只愤怒的困兽般,啃着我的肩胛一声声地低吼:“叶轻!陪着我!留下来陪着我!”
这次是叶轻,不是青。
可我……已经没了曾经的喜悦。
心里蓦然一疼。我咬住唇,泪水喷涌而出。
仿佛做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梦。
醒来时,看着满目的白墙和医护人员,我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迷茫中,我听到护士在门口说话:“这姑娘的意志可真是坚强,还以为她遭了那么大的罪,会昏迷很久呢,谁知道一会儿就醒了。”
紧接着。欧阳桫来了,他一步步走近我。
“叶轻……”一直走到床边坐下了,他伸手抚上我的脸,眼神几乎是哀恸,“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下就开始出血。欧阳琛没料到会是这样,立马把我送到医院,这才知道我怀孕了。我也够倒霉的,他的孩子,我偷偷打掉了一次。没想到老天又给我送来了一个,虽然差点又没了,但经过一夜的抢救,孩子是留了下来。
可留下来又如何?他还会承认这个孩子吗?
就算他承认了,这也注定只能是个私生子,一辈子活的不光彩不快乐,这样就是我想要的吗?
见我不答话,欧阳琛坐在我的身边,声音蓦然有些发软:“只要你肯生下这个孩子,我就会放你走。不但会放你走,我还会给你很大一笔钱,从今往后,你带着你妈妈和孩子,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会受穷,更不会受苦。”
霍然抬起眼他,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我却突然笑了。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从第一次怀孕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跟他的结局会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当他亲手将这一切剖开给我看时,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寒="con_l"。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眼天空,骄阳不再烈目,鸿雁也三两成群地排队越过天际,秋天的气息越发浓厚了。
出院时,是老钟接的我,他说,欧阳琛认为我不会想要见到他,所以就没亲自来。
他还挺识相的。我这样想着,打开别墅的门,人又僵住了。
不是我大惊兄,我只是没想到,原来的满园葱翠,竟然转夕变作姹紫嫣红开遍。
欧阳琛不是说过,他不喜欢养花吗?
“很漂亮吧,”朱管家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欧阳先生说,从此以后,这个家就有生气儿了,所以特意吩咐我去花房买了这好些的花来。现在入秋了,能开的花少,等到来年春天,孩子出生的时候,满院的鲜花怒放,那才是真漂亮呢。”
我低头,眼里酸了一下,这算什么啊?
给孩子一座花园,就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和人生吗?
晚上**点时,欧阳韫没有回来,我也乐得清净,早早地吃了营养师为我配的晚饭,钻进被窝里准备好好休息。
夜很黑,只有单调的雨声和一盏昏灯陪着自己。
我习惯性地伸出手,摸摸自己的泄,心想:以后的路也该如此,漫天黑暗,风雨兼程,但好在黑夜里还燃着一盏小小的生命之灯,虽然昏黄,却仍有希望。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青空万里,繁花似锦,而我的小宝宝已经出生了,是个调皮可爱的小男孩。我安静地坐着,看着宝宝在花海中嬉笑玩闹,宝宝却回头,张开手臂跑过来,一笑露出雪白的智齿:“抱抱,我要抱抱……”
我欢喜地不得了,俯下身子就要抱起他,谁知他却嘟着小嘴儿避开了,还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圆眼睛,委屈地说:“我不要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