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显示上,“欧阳琛”这三个字不停地闪烁着,仿佛是星星的眼,明灭间吸掉了我所有的期盼。
他终于肯出现了!他终于记得我了!
我强忍住满腔的泪意。将指尖放在他的名字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之前那样漠视我,现在,我又该不该接这个电话?我拿不定主意。
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听到欧阳琛的声音,见到欧阳琛的人,却又害怕这种相见不过又是一次无情的欺骗="con_r"。手指在接触屏幕前抖了一抖,明明是想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竟鬼使神差地将电话转到了语音信箱。
这又勾起我心里的痛,想到孩子,我一咬牙,把电话关掉了。
下午我回到医院拿了点自己的东西,刚准备搬回公寓去。却碰到匆匆赶来的易北辰。他说要送送我。
在车上,易北辰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我却总是不自觉的想起欧阳琛的一颦一笑。渐渐地,眼泪毫无察觉地滚落,滴在手背上,是那样的滚烫。
“叶轻,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易北辰满怀关切的声音,我匆匆拭去眼角的泪:“没事,隐形眼镜好像掉了,眼睛干干的很疼,你能帮我去旁边药店买瓶眼药水吗?”
“那你等着我。”易北辰很爽快把车停靠在路边,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我终于忍不住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语音信箱后,发现里面果然有两条留言。
心脏在刹那间剧烈地跳动起来,我按开那条留言,传入耳中的却是朱管家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字字急切。
第一条:“如果您接到电话,请速速赶来xx医院,欧阳先生生了病,情况很不好!”
听到这一句,我的心紧跟着一抽,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我迅速点开了下一条----
“叶秀,我知道您不想见欧阳先生。您放心,他现在已经病得快要死了,等过几天他真的死了。您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男人能这样让您厌烦,让您憎恶了!”
肺腑在忽然间紧缩成一小小的团,我屏息,车内狭小的灰暗中,仿佛有人正握着一把寒光透刃的尖刀,狠狠地戳进胸膛。
欧阳琛怎么会突然生病?又怎么会病得要死掉了?
脑子电光火石的一转,我恍然记起曾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份病例、x光片。还有那次我在衣橱外捡到的注射器和鸦片剂……
不,不可能!生病的明明是苏青,跟欧阳琛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朱管家又为什么要说他病得快死了?
她一定是骗我的,她只是想骗我回去,只是这样没错的!
“叶轻?”
易北辰买了药钻进来时,我正不知所措地握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想要给自己洗脑。
他迟疑着把眼药水递过来:“叶轻?你的药?”
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我看着他,蓦地就握住了他的手:“北辰……欧阳他,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一种很严重的病?”
易北辰有说一句话,幽深的黑瞳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瞧得怕了,连腔调都变得破碎:“是不是因为他得了那个病,所以才迟迟不肯来见我?不,不是他不肯,而是他不能,是不是?”
易北辰沉默着,推开我的手,转身掏出一根烟,默默地点了="con_l"。
火光熔起的瞬间,我的心也似被烈火呲呲地灼烧着,我锲而不舍地追问:“北辰,你说话啊,到底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如果是,你会怎么样?”易北辰终于开口,语气却是那么的萧凉。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响:“是什么病?”
易北辰转头,深深看出来,眸子里投射出探寻似的光:“如果……是和苏青一模一样的病呢?”
蓦然间,刺骨的寒意从头顶冷冷地灌下,一直爬向四肢百骸,我慢慢环住自己的双肩,腿却莫名地一软,整个身子轰然跌落下来。
“叶轻?”易北辰吓了一跳,忙烬了烟蒂,转身去扶我,“你没事吧?”
“我……我的眼睛掉了,我要找到它们,不然我就看不到了。”我垂着头,跪在地上慌张地摸索着。我的眼前蒙昧一片,犹如罩了一层血色的大雾,所有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我的世界,我的未来,包括我的心!
“……叶轻,你别这样。”
浑噩中有人扳起我的肩膀,硬生生地将我拽拉起来,我却倔强地不肯就范,只是慢慢地抽泣,抽着抽着,五脏六腑都跟着挤压着疼痛。只在这一瞬间,前些日子那种窒息般的痛楚,仿佛全都回来了。
“没有他,你就这么痛苦吗?”
易北辰的声音再次响在头顶,灌进我的耳中,却不似往常的温暖,反而冰冷得像是一句毒咒。
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攥紧他的手臂,大声哭了起来:“北辰,送我去xx医院吧……求你……求求你,送我去见见他吧!我必须去见他,马上见到他……不,不是,是现在!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易北辰死死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冷静一点!”
我却恍若未闻,我觉得痛,好痛,胸膛里仿佛有尖刀在翻涌着,刺得我分分寸寸都是难言的疼痛:“他说过的,他要我永远陪着他,直到他死,都要陪着他,我怎么能不呆在他身边?我必须陪着他,北辰,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的……”
在我的印象中,易北辰从不会飙车,他说过,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