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一度认为,一直糊涂的爸爸,活着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是就在此刻,就在她感受不到爸爸的气息,意识不到他的存在的时候,她才知道,爸爸活着的意义,就是家的意义。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我已经没有哥哥了,不要再抢走我爸爸……爸爸……”她绝望的呐喊,希望老天可以听见,可以还她爸爸。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世界里无法自拔的时候,一道身影,正慢慢地靠近,在她的面前站定。
“娃娃。”
仿佛做梦一样,叶遗心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声音有些飘渺。她顿住,慢慢地抬起头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向站在眼前的一双似熟悉又陌生的男式鞋,缓缓地往上看。
连品良略带迟疑的眼神,定定地看着眼下这个伤心痛哭的女孩,似熟悉又更陌生,原来,他真的睡了很久很久。在他没有意识间,他的女儿,已经长的这么大。虽然失去了儿子,可是幸好,他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他的女儿,他的娃娃。
“娃娃,我是爸爸。”尽管声音有些哽咽,也不免察出他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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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尧是不是真的醒了?”人还未走近病房,就只听到裴启仕压抑不住紧张的声音,大声的传来。下一刻,未开的病房被人从外向内大力推开。
听到声响,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当裴启仕确定的看到跟所有的医务人员一样,怔怔地望向自己的儿子时,他的心顿时松了口气,比做了亿万大生意还要开心。
“怎么样,逸尧?感觉一切还好吧?还有没有那里痛?”喜悦冲击着感观,让他忽略了一室的诡异严肃气氛,此刻的裴启仕抛开了精明威严的武装,婆妈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只是一个最最普通不过的父亲。
然而他的过分积极却没有得到儿子响应的热烈回应,相反地,坐在床上的裴逸尧正一手抱胸一手托着小巴,双眼紧紧的盯着他,高深莫测。
就在裴启仕准备开口打破僵局,澄清他愿意成全儿子的爱情的时候,不料,儿子的一句话,顿时让他震惊万分:
“大叔,你又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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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疗养院的院长办公室内,一片欢声笑语,有着前所未有的热闹。
“院长,你居然神奇般的康复了。真是太好了!”刘院长多次不敢相信的掐了自己,痛的他很肯定这不是再做梦以后,终于激动万分的抱着连品良的手,语无伦次起来。
“是啊,院长,你不知道,你突然失踪的这些天,我们真的担心死了,派了那么多人,找遍了每个地方,就是找不到你。又不敢告诉娃娃,你不知道我们……”突然激动的心情,刘太开始激动的多话起来。
“说那么多干什么,只要院长没事,就万事大吉。”刘院长止住老婆的聒噪。
连品良看着眼前这对善良的夫妇,只是静静的颔首微笑。这些年,多亏了他们。
“老连!”闻讯而赶来的闻江山,看着站在眼前完好无损的挚友,感动的老泪盈眶,他一把上前,结实的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江山兄。”连品良抬起手,使劲在回应着。
后脚跟着父亲尾随而来的卫靖宇,终于看到了“活生生”的连伯伯,也看到了他跟自己父亲的友谊,让他的心不觉地一暖,不由自主地就看向同样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位老人的娃娃叶遗心,眼神怜爱。
“老连啊,你不知道,你生病的这些年,我那宝贝侄女,你的乖女儿娃娃,她是有多辛苦啊!”边说着,卫江山不忘回身指向叶遗心,哦不,是连心娃的方向。
“我知道。”顺着老友的话,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女儿,连品良的心说不出的愧疚。从老家回到这里,娃娃就甚少说话,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尽管她是细心的搀扶着自己,可是从她微微发抖的反应,他感觉到,女儿好象怕他。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娃娃,辛苦了。”他本该多说些安慰表扬的话,可是到嘴的,他却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
……突然被父亲点名,陷入自己思绪的连心娃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当她意识到父亲不是在对她说出厌恶的话,而是在夸赞她的时候,她的心,充斥着酸涩。她努力的咧嘴,企图微笑,可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也嗫嚅几次,想说些什么回应爸爸,可是无奈此时的她,却好象哑巴。
不辛苦,爸爸,只要你平平安安,我一点也不会觉得辛苦。更何况,就算我再辛苦一千倍一万倍,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