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奕和叶木退回来之后,龙倚狂才带着手下从机关城里冒了出来。
方鹤仰头着门匾上的三支长箭道:“猖狂,实在猖狂!来人,给我仔细查查那三支箭是怎么回事儿!”
离门匾最近的齐墨冷笑道:“无非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龙倚狂眉头一动:“何以见得?”
齐墨道:“王魂既不是专修弓箭一道的术士。又不是能在武器上附着咒语的大巫,弄出这么个玩意儿,就是想拖延一段时间罢了。等我们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弓箭上,他就能腾出手来,在刑台附近布置遮天阵,阻挡日光了。”
“嗯。”龙倚狂似乎也觉得齐墨说的有道理,不由得低头沉吟了起来。
方鹤也跟了一句:“我觉得齐墨说的很有道理。吴子奕和叶木的根底。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刚才他们的表现根本不像是本人,倒有几分高手伪装的意思。我估计,他们不是服了短时间提升功力的丹药。就是用了某种灵符。为的就是引起我们的怀疑,给他们争取时间。”
龙倚狂听完之后,眼中立刻涌起了冷意:“那就把三支箭全都留下,我要亲手把王魂的人头挂在箭上。传我的命令,让各宗门准备好。等到9点立刻发起进攻。”
术道盟的人手还在集结,空中忽然变得云霾密布、北风怒嚎,翻滚卷动的乌云瞬间掩盖了本已经接近古城的日光。古城附近虽然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仍是一片漆黑,而且凭空给人一种特别沉重的感觉。仿佛每一寸黑暗当中都潜藏着不可预知的危机。
龙倚狂仰头向天空:“这里有多长时间没下雨了?”
方鹤回答道:“大概有一个月吧。”
龙倚狂沉声道:“传令,让咱们的人准备吧!”
“这么快?太阳还没出来!”方鹤顿时愣住了。
龙倚狂厉声道:“听我的命令!把最好的护具拿出来。给冲锋的人配上,这是一场苦战!”
龙倚狂的话刚刚说完,刑台上就出现了一片刑天战尸。两百具刑天战尸前后分成了四排,清一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远远望去像是一群在北风中隐隐欲动的鬼神,腾腾杀气使得天地变色,北风不前。
从我的角度往下过去,跟古城相距两三里的盘山路上,不时出现了轻微的震动,就好像有人悄然地在道路上左右挪动着方位,行动镇定而熟练。仿佛乘着月色而来,又随着北风转走一样,在道路两侧来回移动。
我和龙倚狂都在仰视着天空。只不过,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而我却能通过齐墨得到他的消息。
龙倚狂指着天空向走过来的方鹤说道:“你天上的乌云。”
方鹤仰望着晦黯的天空道:“是有一片乌云,来明天会有一场暴雨!”
“那不是乌云!”龙倚狂感慨道:“那是老天的叹息……这叹息,没有声响,却能使人心头苍凉。”
龙倚狂忽然一笑道:“算了,不说这些。明日的一场暴雨定会冲去漫山的鲜血,也会冲去本座心中这恼人的感觉。”
方鹤的脸色忽然变了:“盟主的意思是,那不是阵法造成的乌云!”
“只有一半儿是!”龙椅狂道:“王魂那边没有善于施法的术士。他们能布出遮天阵,却也达不到这种遮天蔽日、不见天光的程度。肯定有人在暗中帮他!”
“谁?”方鹤厉声道:“执法队!”
“不用了!”龙倚狂苦笑道:“想要弄出一场暴雨,未必需要法术啊……火箭弹也一样能做到。”
“你是说,苍龙出手了!”方鹤差点叫出声来。
“既然苍龙动手了,我们不成功就要成仁……放手做吧!传令--”龙倚狂面色一整,眼中寒芒四射,杀气弥生:“半个小时之后,先锋队攻上盘山路。”
我得到齐墨的传讯之后,冷声命令道“刑天战尸准备迎敌!”
刑台上的灯火在刑天战尸扬起的刀刃上洒下了一道道血光,瞬间与他们身上的杀气融为一体,化为嗜血至极的狂野与彪悍。
“杀!”
龙倚狂一声令下,三百先锋军竟同时施展轻功,紧贴着草面,箭射而去。在临近盘山路时,分作四队,交相掩护着飞奔急进。
蓦然,“轰”的一声巨响,一颗地雷在术道盟先锋军脚下爆炸,剩余的术士却无视同伴的惨死,仍在血雨之中穿行,甚至不顾挂在身上的血肉内脏,仍然保持着原有的队形继续前进。
“地雷都没吓住他们!”我沉声道:“不用阻击,把他们交给埋伏在地下的钩魂尸。”
钩魂尸就是菀儿小时候,在刑台里见过的,那种全身缠着铁索,索端缠着飞镰的僵尸。这种钩魂尸不但善于远攻,而且长于遁地,用来埋伏对手无往不利。
术道盟的人刚刚冲到一半,盘山路两边密林中便飞出了上百条长锁。以牛筋绞制的长索宛若灵蛇,死死缠住一个人的四肢后,倏然绷紧,“喀嚓”一声将那人撕成了四段。
他周围幸存的术士本能地想要挥刀断索。刀索相交之下,绞索顺刀反卷,缠住几个人的脖子后猛然收紧,几颗人头立时被绞飞半空,顺着绞索飞来的方向没入林中。几具无头尸体撞作一处,断开的腔子里猛溅的黑血,将四周草地烧得黑烟滚滚,数里之外清晰可见。
那几个人被杀的片刻之间,弯曲的盘山路似乎突然化作了四通八达的蛛。三百余人再不能保持原先的阵型,如同一盘散沙般向林中散去。渐渐,一股股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