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已经结婚了,你有家庭……”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地陈诉了一个事实。
这句话,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是啊,结婚了,他已经结婚了……那么她们现在抱在一起,又算是什么呢?偷情?外遇?
男人痛苦地皱眉,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桑榆感觉血液似乎一点一点在凝固,心早已经麻木,所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不觉得疼。
她那笑非笑的面庞,就像是在看一场戏。
看着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她无声地笑了笑“祁少爷,这次的事多谢您”她颔首,有礼,恭敬。仿若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仿若她们第一见面。
“……”男人没有说话,高大的背影微微晃动了一下,手掌慢慢,慢慢握成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我已经不恨你了”看着他的背影,最终,她说了出来。这样的口气,真的就是放下了。
她早已经不恨他了。
听到这话,男人微微侧过俊逸的脸庞,那张脸,经过时光的变迁,经过岁月的 摧……残 ,依旧是那么明亮,英俊,轮廓的弧度在太阳光下映出淡淡的光晕。
“你什么意思?”他问,声音恢复以往的磁性,低沉。
“您也说过,七年了,再复杂的情绪也会淡化,然后消失……所以,我现在不再恨你”
亦然也不会再想你。
“桑愉……你变了”变得好冷血。
“祁少爷,我还没自我介绍吧?”她轻轻抬起步伐,偌大的房间,能听见的就只有黑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她走到他的面前,略微抬头,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张俊逸的面庞,红唇微启“祁少爷,您好”她再一次90度鞠躬,起身,抬头,对上他诧异的眼神再次开口“我叫桑榆,木字榆”
男人颓废地后退了两步,眼眶微微发红。
桑榆,木字榆。
去掉了心。
榆愉。
以前的她是快乐的。
现在的她是麻木的。
“这次的事,总裁十分感谢您,忙,您不会白帮”说完,她转身,当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住,眼角一颗泪珠缓缓滑过脸庞。
桑榆,不可以!不可以这么没出息。
她立刻转动门把手,慌忙地走了出去。
窗前的男人,似乎被定住了,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桑榆,木字榆。”他自言自语。
“呵呵……你好,我叫桑愉,愉是和悦,快乐的意思”
很多年前,那个笑得没皮没脸的小女子在他面前是这样介绍自己的,那时候的她,天真,快乐。
那个快乐的女孩,是被他给掐死了。
现在的桑榆,只是有一副长得像她的皮囊而已。
颓废地瘫坐在地上,思绪一点一点被抽空。
桑榆几乎是跑出了别墅大门,路边,停靠着十来辆黑色的轿车,一股脑地钻进了其中一辆车。
很快,车子疾驰而去……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鬼魅地倒退着,她疲惫极了,慢慢靠在车背上,缓缓地闭眼。
“桑榆,不是都过去了吗?现在为什么你还会心痛?”心里的声音一次又一次敲击着她的心。
……
“见了?”黑白装饰的房间,冷夜坐在电脑前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跳跃。
桑榆恭敬地站在他对面,表情淡淡“是”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无喜无悲。
“怎么样?”他眼睛依旧停在电脑的屏幕上。
“该转达的我都按照总裁的意思转达了”桑榆说道。
“我是在问你”冷夜将停留在电脑屏幕的视线转到桑榆那淡漠的脸上。
他不是在问工作,而是私事。
更像是在八卦。
桑榆低头沉默了好几秒,然后抬头,直视着冷夜那双锐利得像鹰的黑眸“我很好”
至少,看见他,心不会那么痛了。
冷夜黑眸变得异常深邃,随即,视线再次移到了电脑屏幕上,淡漠的嗓音响起“桑榆,如果你要回去,现在就可以走”
他不会拦住她。
桑榆呆了一下。
现在就可以走?去哪儿?他的身边吗?
那是不可能的,
“总裁,我不是以前的桑愉”
“可是,你还是放不下”他打断她的话,声音依旧冷淡,像是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桑榆再次沉默,放不下,或许是吧。
半响
“总裁,我还是不会走”声音异常固执。
“我不需要你的报恩,救你,只是偶然而已”他并没有真心想帮她。
不用这样为他卖命。
“总裁,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去留,还用那么在乎吗?”她问“有意也好,无意也好,这辈子,我都会忠诚于你,无关其它。何况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对于我来说,就只是回忆而已。我何苦在回忆中来折磨自己?”
冷夜坐着,没有一丝情绪“你先下去”
“是”桑榆鞠躬,走出了房间。
房间很静。
冷夜的手指顿住,眸色越发深沉。
还用那么在乎?
何苦在回忆中折磨自己?
桑榆也许比他放得开吧。
或许,心里又阴影的一直是他,所以才会这么问。
手机铃声响起。
冷夜拿过桌旁的手机一看,未读短信,是雨馨发过来的。
雨馨夜,你在干嘛?
冷夜唇脚微微一勾,脸色不似刚在的淡漠,飞快地发过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