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某出身商贾,身手自不可与出身名将之门的司徒大人比较,大人如此言语倒是落了下乘。”苏殷淡淡一笑,转身席地而坐。
那司徒勇顿时老脸一红,何曾被这十六岁大的奶娃这样当面讽刺过,自己落了下乘?冷笑一声,“苏校尉再如何说也是苏相之子,莫非在指相门与商贾草莽无异不成?”
众人都没想到这司徒勇还真是个‘心直口快’竟是将事情扯到苏相头上。在座众人谁不知道苏子殷的身份乃是私生子?
坐在对岸的苏世宗正举杯欲饮,闻言便将杯子停在了唇边,半晌淡淡笑道,“古人云富过三代出名门,本相的确出身卑贱,相门亦确实算不得名门。”
一旁便有文官出声附和,“相爷说得在理,如此说来我大元朝不过建国八十余年,朝中所谓名门甚少,即便司徒将军府亦算不得名门之后才是。”
“大人说得在理。”
“甚是甚是!”
司徒勇憋得面色发红,说不过这群只会趋炎附势的文官,最终只是面色沉冷地坐了回去。
上位,元文轩便蹙了蹙眉,半晌淡淡道,“司徒大人乃朝中重臣,一门忠烈,何以与后辈计较颇多,处处排挤。”
司徒罡当下起身,“圣上,家弟鲁莽!请圣上责罚!”
这一声气沉丹田声音颇厉,更是眸光狠厉地扫了司徒勇一眼,后者被看得面上一慌,再次起身跪在大殿正中,“请圣上责罚!”
“今日本是犒赏三军,司徒大人与定北王都是此番功臣,何来怪罪之说?快快回到席间,若是再升事端朕可就说不得要责罚你了。”元文轩半笑半气地道。
接下来舞者上台,奏乐声起,便也将刚才之事掀了过去。
元翊淡淡地转头看向苏殷,却见她正谈笑风生地给司徒勇敬酒,正面对着他这方,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收回目光。
因是朝中新宠,圣上竟还为了她斥责了司徒一门,是以频频有官员上前敬酒礼让,苏殷躲也不是,喝也不是,半推半就也有些醉眼惺松起来。
原本上坟祭拜时便喝了两壶,由吹风淋雨酒劲上头,不等缓过劲来又是这皇宫佳酿进肚,着实让人有些扛不住。
趁着空挡,苏殷借着尿急从偏门走出,冷风一吹,更是眼前发昏。敲了敲头,苦笑着叹气,迈步朝着花园中走去。
三月末,花园中已经是百花齐放,万紫千红,期间有一凉亭,苏殷随手把了片绿叶衔在嘴里,双手枕于脑后躺在凉亭长椅之上,侧首望着漫天星光。
来到这世界已经三年了,现在想想都觉是在做梦,有时候午夜梦回,梦中尽是前世种种,醒来不知身在何方亦是时有发生。
就连前世上级长官与下级士兵的音容笑貌都时常浮现在眼前。
记忆如此清晰,清晰得不可思议。
有时她会想,自己的飞机突然消失,会不会被人怀疑是早有预谋?窜同敌国盗走图纸?国安部是否会建立特别行动小组缉捕自己上军事法庭?
自嘲一笑,自己还有机会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