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小道上,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的驶来,马车速度不快,反而有些像是观赏一般,停停走走,已经到了夏末,天气仍旧有些燥热。.
透过那撩起的竹帘朝里看去,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依偎在一身玄衣的男人胸膛中,两人如胶似漆,气氛融洽。
微风透过竹帘拂来,九卿惬意的闭上了双眼,他和她都很少有过这样清闲而又自由的日子,九卿缓缓道来:“千隐,咱们当真不用那般急切的赶回去么?冷家虽然落败,但是毕竟是世家,和朝中牵连甚广。
这其间的关系也定然是错更复杂,夙夜桀那里,太后那里,由得着你这般清闲么?”
“无须担心,太后虽一心想要扶植四弟,四弟却无帝王之心,就算太后有心也无力,而夙夜桀本以为朕摔下瀑布而死,但是看到朕好端端出现在朝堂之时,短时间内他更不敢再做手脚。
冷家虽然关系广布,但是他这棵大树一倒人人自危,自然也没有了人再兴波澜,朕若真的要追究起来,恐怕不少人都要遭殃,与其如此,还不如放他们一马,让他们对朕心生感激,从而真正依附于朕。”
夙千隐娓娓道来,九卿点头称是,倒也是,他一向做事情最为谨慎细心,自己到底是白担心了,“如此便好,冷君熏的军营你打算如何?”
“那夜被你这么一闹,死了主帅,还被烧了不少粮草和营帐,现在军心极为散乱,朕已经派人去暂时接替了冷君熏的位置,重新整顿军务,也没有大碍了。阿九,此番朕还真的要多谢你替朕解决了心腹大患,只是以后你再不许瞒着朕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朕现在都不敢想象,若是再来迟了一步,你……”
想到那时姬少绝衣冠不整的从幔帐中出来,他生平第一次燃起了那么强烈的怒火,满脑子都是关于他对九卿做了什么,那样的感觉让他体会过一次就行了,此生他再不想体会第二次。
“正如你说的都过去了,此次是我太不小心才会着了冷君熏的道,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的。”九卿安抚着他的情绪。
方才还明朗的天气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时不时有些雨丝飘散至九卿的脸庞,凉飕飕的缓解了之前的燥热,夙千隐起身放下竹帘,擦去她脸上的雨丝。
“阿九,此番回京朕可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
“冷君如,她先前三番四次暗害你,朕特意没有杀她,便就是留着她等你回京了亲自处置。”从前她对九卿的多番刁难和之后的报复,他都看在眼里,一时没有动她不过是顾忌大局,现在大局已定,他自然要为九卿讨个公道。
“嗯,反正我还有些话想对她说。”九卿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狠,想到那时自己才出宫差点被冷君鸣杀死,若不是她命大,早就见阎王去了。
不一会儿雨势越发渐大,雨珠落下打在马车上的声音有些渗人,“怎会平白无故的下这么大的雨,这山间小路若是有落石便危险了。”九卿颦眉道。
本来再过不多久便会到达官道就会一路畅通回京了,岂料这时耳畔骏马嘶鸣之声传来,被林子夜险险勒住缰绳。
“怎么回事?”夙千隐语气中带着些不悦,由于马儿的急急停住,马车也重重颠簸了一下,若不是他护着九卿,只怕现在九卿的头已经撞到了一旁。
“启禀主子,前面突然滚下了落石,差点砸到了马儿,惊扰到了主子,还请主子恕罪。”林子夜的声音传来。
夙千隐冷哼一声,“也罢,你找个地方落脚,等雨势停了再说。”
“是,主子。”林子夜忙重新驾起了马车。
原本的计划是要在天黑之前回到京中,但这般一耽误,马上就会天黑,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下,恐怕要歇脚一晚才能离开了。
九卿听着马蹄飞奔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两人原本的计划,不知道为何,她竟然隐隐有些担忧,手中将夙千隐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马儿的速度渐渐减缓了一些,马车停了下来,待到浣月和林子夜下车交涉了一番,这才撑着雨伞站到了马车旁,“主子,此处属下查探过了,并未异样,里面只是一户农家,一男一女而已,可放心落脚。”
“嗯。”夙千隐这才撩开帘子,林子夜忙将雨伞往前面送了送,生怕他淋湿了一点,夙千隐却是没有管,只是牵着九卿的手缓缓下车,雨伞一直偏到了九卿那边。
才挑开帘子,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抬寻觅,只见小径旁的连片若隐若现的白色花朵,定睛一看,原来是栀子花开了。
栀子花开的不多,但隐约的白花依稀可见,朦胧中带着神秘。那随风飘来的花香淡淡的飘在空气里,给人的感觉却沁人心脾,栀子花一直延伸到农舍门前,农舍门前站了两位朴实的中年夫妇。
怪不得林子夜会选择此处,此地清香淡雅,简单别致,别有一番韵味,一行人缓慢朝着农舍走去,那一对朴实的夫妇从未见过穿着这般华丽的人。
兴许是多日未曾来客,两人脸上都带着质朴的笑容,浣月走到两人身前站定,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到他们手中,“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恐怕我们要打搅你们了,劳烦给我家公子和夫人准备好干净的房间。”
“姑娘,哪里需要这么多,只要公子和夫人不嫌弃舍下简陋就是。”女人笑得十分和蔼,男人则是领着马车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