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两位大神,九卿才重新点燃了烛火,发现那大门已经被百里长歌踢碎,四处都是碎渣,这个时间也不想再唤人来打扫,走到了暗中,在角落发现了昏迷的两人,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两人只是昏睡了过去,心稍微放下来。
花落定然是不在房中的,不然他听到消息早就来了,风雪也被自己打发离开,如今她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九卿睡了一天也早就没有了睡意,只好换了衣衫,戴着面具出了门。
一人独自在皇宫之中游荡,每一处地方她都极为熟悉,到底是她出生的地方,不管离开再久,回来之时仍旧是她的故土,夜幕像是一张大网,将她网在了里面,动弹不得。
面具下的九卿轻轻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麻烦,现在又招惹了两人,三日之后给他们答复,呵……这是逼的自己要在他们之中选一个人了么?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御花园之中,这花园之中并没有种那么多花,而是树木葱葱郁郁,在温暖如春的栖霞,即便是在冬日也从来没有下过雪,所以花草在冬日也开得十分灿烂,尤其是那一片片桃树,已经开了花朵。
每隔几株桃花便有一盏宫灯,晕黄的宫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九卿轻轻朝着里面走去,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头上时不时有桃花打着旋落下。
四处的桃花都是一样的,带着微微的粉色,多么娇嫩的颜色,引得想要让人呵护,九卿走到了一株桃树下,这是一棵极为粗壮的桃树,开得枝繁叶茂,九卿在树下的老根之中挖出了一壶埋藏的酒。
当年的她定然是嗜酒如命的,不然不会在这么多地方都埋下这么多酒,拒她不记得了过去,但是按照自己的性子,她要埋酒只会在这里。
那时的她许是十分快乐的,在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都埋了酒,有的时间久远,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下,同酒罐一起挖出的还有一个盒子。
九卿拨开上面的泥土,将盒子和酒罐一起搬了出来。
这木盒难道是她自己埋下的?若不是如此,又怎会刚好在酒罐旁边,她抱起酒罐和木盒走到了旁边有着宫灯的树下,缓缓打开了盒子。
里面只有一张折好的白纸而已,上面写了两句话,“等我五年可好?”
“好。”
可以看出是两个人的笔迹,第一句话笔锋苍劲有力,却不乏在字里行间有些刚中带柔,一看便是女子的笔迹,再怎么苍劲却难掩女儿家的柔。
下面的一个字九卿就算是做梦也不会忘记,的确是出自于夙千隐之手,这个字写得十分重,可以看出写下这个字的人当时定然十分认真,一笔一划郑重其事的写下。
前面这句话定然是自己写的,可是当时她为何会写下这样的话,五年,她让夙千隐等自己五年做什么?就算是自己亲手写下的话,她仍旧是一头雾水。
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害了她,为何楼云青又说没有,她让夙千隐等上五年,难道早就预料到了开始和结局?
此刻九卿心中惆怅更深,哥舒九,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手中的纸被她捏成一团,但是想了想,她又将纸团平展的铺开,折好小心的收在怀中,或许现在能够帮她的也只有怀中这壶酒了。
她猛地揭开了壶盖,大大的灌了一口,谁也不许再管她,不管身体怎样,如今她只是想大醉一场而已,脑中的谜团越多,她的牵绊就越多,活得也不自在。
一口接着一口饮下,她背依靠着桃树,眼光迷离的透过头上的宫灯看去,桃花在灯光之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是淡淡的粉,不是妖异的红。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很快一壶就要见底。
她本是海量,这么一续还不够给她漱口的,然而今天喝了这一壶之后她发现头已经有些醉意,脑子有些晕呼呼的,这是什么酒,居然如此醉人?
抚了抚额头,她想要趁着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回去,准备倚着树杆站起来,身子已经软如一滩泥,当她还在同自己意识挣扎时,耳畔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眸看去,在前面不远处有两人走来,一人玄衣如墨,一人粉衣似花,还有那标志性的三个字:“隐哥哥……”
九卿索性也不挣扎了,就那么躺在树下一动不动,醉眼朦胧的看着两人在前面不远处停下,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到了这里,能够做出什么事来?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么一想脑子似乎又晕眩了几分,她眨了眨眼,尽力保持着清醒,看着哥舒遥装作天真的模样,“隐哥哥,这里的桃花很漂亮吧,而且晚上赏花也别有一番景致,同白日里看到的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
“嗯。”夙千隐淡淡的应了一句,目光扫过桃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表情也并不那么好看。
“隐哥哥,今天我给母皇请示了,母皇说咱们就定在两日后大婚吧,栖霞和天玄国风不同,所以母皇的意思是现在栖霞举行一抽礼,回到天玄再补办一场,你觉得如何?”哥舒遥柔柔的问道,好似一个小女孩,脸上带着微微的粉色。
九卿只觉得脑中越来越沉,但是心在这一刻莫名了紧了几分,空气之中有着短暂的沉默,等了半饷,他终是回答了。
“好。”
一个好字好似真的割断了两人的过往,她看着头顶还飞舞的桃花,眼睛瞪得大大的,任由着桃花洒了她满身。
脑中想到了曾经在凤鸾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