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同昨日一般,没有动她,只是伏在桌前批阅奏折,九卿虽一向都知道他的性子,从前她还要劝劝他,但是现在她连劝解的意思都没有了。
她甚至在想,既然她也杀不了他,那人又百毒不侵,干脆累死他得了,也省得自己费心费力的整日想着怎么刺杀他。
两人一夜无言,九卿早早的便睡了下去,只是皇上连续两晚到她寝殿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宫之中的每一处,每个人气得牙痒痒。
第一夜也就罢了,毕竟是她的大婚之日,可是皇上第二晚也去算什么意思?许秋兰早就收到了消息,看来这个女人果然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早早便去了太后那处诉苦:“姑妈,那个白九卿心思太沉重了,昨日我同她一起来给你请安,谁知她在半路就装病,我还好意叫她回去,后来在太医院的小渣子捎来消息,宁太医为她开的不过是去肝火的药,同心悸和头痛一点干系都没有,她特意装病让皇上去探望她,还不来和你请安,简直就没将你放在眼中。”
太后冷眉一扫,“竟有此事?昨日哀家还体谅她身子单薄,不同她计较,想不到她初来乍到心眼便这样多,以后还得了。”
“千真万确,她的的确确是装病的,姑妈,你一定要好好惩治惩治她。”许秋兰煽风点火,恨不得马上下命令将她就地正法了。
一会儿的时间,宫中大大小小的嫔妃倒是来了不少,“哟,这新来的清妃倒是好大的胆子,连着两日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一位绿色宫装的美人说道,她乃是四位贵妃之一的玉贵妃,一向最是墙头草。
太后眼眸略深,沉声道:“清荷,你到翠微宫走一趟,替哀家好好慰问慰问这位好大架子的清妃娘娘,看她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是,太后娘娘,奴婢马上就去。”太后身畔的一位掌事姑姑回道,就准备离开。
“多谢太后娘娘牵挂,臣妾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一道平静的女声传来,众人一惊,转头看去,门口出现一位黄衫女子,头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斜插两支步摇,眉心画了一片梅花,脸色淡施薄粉,妆容清新而又大方。
关键是这梅花妆在宫中是被禁止的,为何?这是前皇后的特例,只要有关于前皇后所喜欢的一切,宫中女子皆不可以效仿,她从入宫起便是一个例外。
白九卿根本不知道,前世她就喜欢这梅花妆,所以今日特地点了一朵梅花,想不到那些人都盯着她,大概是她晚来了吧,其她女子有的在心中偷笑,若是皇上看了定然会极为生气,曾经有个嫔妃画了这妆,无意中被皇上看见,当时就被贬为宫女了。
所以有心之人并没有告诉她这一点,“臣妾参见太后娘娘。”九卿淡然而来,无视所有人的心思。
“看清妃你肤色白皙,究竟是身子哪不舒服啊?”太后并没有让她起身,甚至没有赐座之意,这摆明了是要责罚她了,九卿无奈,这个老东西,前世就和自己过不去,今世还是如此。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素来有些心悸之症,所以昨日未曾前来给太后请安,还请太后娘娘宽恕。”她禀去心中的不爽,声音平和道,毕竟是在宫中呆过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一套。
“原来如此,那清妃可是要好好保重身子,哀家近日也是有些不舒服,听说抄写经文会为人祈福,既然清妃也有宿疾,不如将那《心经》、《金刚经》抄写百遍,为你我祈福,说不定得我佛庇佑,你我二人都会身体康健了,清妃意下如何?”
太后便是对她心存不满,找着借口来惩罚她呢,其她嫔妃们嘴都快咧到耳后去了,九卿在心中冷笑,为她祈福,就她这种蛇蝎心肠,不诅咒她也就罢了。
秋禾和绿衣两人面色交集,秋禾就差点冲上去说自己代劳了,浣月见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头轻轻摇动,秋禾无奈,只得等着看九卿怎么回答。
这时耳畔传来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太后眼眸微闪,他竟是亲自来了,皇蛋常根本不会踏足她这里,今日这清妃一来请安他便出现了,还真是害怕自己对她怎样么?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眼前,他该是下了早朝就来的,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有换,行色匆匆,许秋兰心中更是狠狠的恨了九卿几眼。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大屋子的人忙开始行礼。
“都起来吧。”夙千隐冷冷道,从进来之时他便看见九卿跪在地上,心中更冷。
九卿跪在地上,听到他前来,他怎会在这个时辰过来?难不成和过去一般,是来看自己的好戏?众人都已经起来,而九卿迟迟未动。
“清妃喜欢跪着不成?”夙千隐沉声问道。
“太后娘娘还未让臣妾起身,臣妾不敢起。”九卿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太后在心中惊叹,这丫头好手段,故意如此,脸上未免有些尴尬。
“瞧哀家这记性,还不给清妃娘娘赐座,”太后忙打了个圆场。
“瞧你们一个个如此严肃的模样,刚刚是谈论了什么话题,现在都不做声了?”夙千隐直觉这太后定是在背后搞鬼。
“太后娘娘刚刚正在和臣妾商量,让臣妾为娘娘抄写经文祈福呢,臣妾刚想答应,皇上你就来了。”九卿见众人都不做声,才淡淡出口。
夙千隐当即便明白了,这太后果然是对她心怀不轨,脸上倒也没有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