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眼尖的发现老的那个汉子是个驼背,年轻一些的汉子面相矮墩墩,胖乎乎,轮廓又十分眼熟,她敲了敲脑门,突然指着那个年轻汉子,叫道:“罗小豆!你是不是罗小豆?”
“哎?”罗小豆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眼漂亮的六月,接着就看到了魏廷虎视眈眈的警告眼神,连忙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罗小豆。”
罗锅子也是一脸的茫然,有点害怕,不知道是不是罗小豆在哪里得罪了这群贵人。
“小人父子俩就是卖豆腐的小本生意,从不缺斤短两”罗锅子嗫嚅道。
未秋笑着拍了下六月指着罗小豆的手,“看你把他们给吓的!不知道罗锅子一向胆小吗?”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六月笑嘻嘻的问罗小豆,“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我把你摁到地上打,你哭着跑回家了!”
魏廷:
罗小豆抬起头,又仔细看了眼六月,脑中灵光一现,激动的大声叫道:“六月,你是陈六月!”他又回头拉着罗锅子叫道:“爹,他们是醒妇和六月,你忘啦?”
魏廷重重咳嗽了一声,眼神警告,醒妇三个字传到秦隽耳朵里,罗家村恐怕要遭殃了。最让他不满的是,六月跟他说过,罗小豆这小子曾经打过娶六月当媳妇的主意,小流氓!
罗小豆讪讪然低下了头,醒妇穿的好,又有这么多看家护院的,肯定早就不是寡妇了。他虽然不知道魏廷什么身份,可看魏廷的面相气势,比他见过的最大的官——登县县令都让人心生敬畏,肯定来历不凡。他在乡下呆久了,见了贵人还口无遮拦的,会惹祸的。
罗锅子见了未秋也很高兴,琢磨着当年有缘无分,要不然未秋就是他媳妇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罗叔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未秋问道。
“就那样子!”罗锅子连忙说道,“我和小豆卖豆腐,小豆他娘还有他媳妇在家忙活,照顾地里的活。”
未秋笑道:“你和小豆都娶亲了?”
“娶了!”罗锅子自豪不已,“早些年不是山西河北闹反贼么,不少人逃难到咱们这了,刚好有一个寡妇带着个女娃子,就跟我和小豆配成两对了!”
“罗叔日子过的不错啊!”未秋打趣道。
罗锅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气道:“这些年做豆腐的多了,生意没以前好做了。”
未秋便看向了魏廷,揶揄的笑道:“你最聪明,给人家想个招呗!”
魏廷愣住了,灵机一动,说道:“大姐,要不我给他们写个招牌,就叫皇后豆腐?”
这回轮到未秋愣住了,她笑着点头,“成啊!”
侍卫们很快去村口的马车上取来了笔墨纸砚,魏廷不愧是世家子出身,“皇后豆腐”四个字写的大气漂亮,都能刻成碑供后人参详了。
“这,这不妥吧!”罗锅子迟疑道,“我们就是做小本买卖的,叫皇后知道了,不砍了我们的头啊!”
六月嗤了一声,保证道:“皇后那么多,谁知道你们说的是哪一个?你们出去卖豆腐的时候,就跟人说皇后吃过你们家的豆腐,保管生意红火!”
魏廷微微一笑,满意的端详了自己写下的字,取了他的印章,稳稳的盖了上去,说道:“放心,有我这枚印,没人敢找你的麻烦。”
罗小豆比罗锅子胆大的多,立刻双手接了字,大声道了谢,对罗锅子说道:“爹,这位大人都说没事了,咱怕啥?”
魏廷的字被罗小豆装裱了起来,又另外刻了匾额,挂到了他们豆腐车上。不出罗锅子意料,不久后确实有地痞寻了当官的来找他们麻烦,然而还没等登县县令判他们忤逆之罪,洛阳太守黄捷就亲自来了,指着装裱过的字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一等魏国公的字都不认得,那可是圣上亲自赐的字!”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登县县令愁眉苦脸的看着那副字,右下角的红印章上端端正正的印着——魏纯孝印。
原以为进了公堂,不死也要脱层皮的罗氏父子有惊无险的从公堂出来了,还是被太守和县令恭敬的送出来的,一下子成了登县的大新闻。
皇后豆腐自此成了供不应求的畅销货,想买的人必须得天不亮就去摊位前排队,还是限量供应,南来北往的人都要尝尝皇后吃过的豆腐,成了登县流传千古的特色小吃。
但罗锅子和罗小豆对来八卦皇后什么时候吃过他们家豆腐的事三缄其口,问急了,就拽的二五八万的来一句——上头有话,不能多说,我们敢说,你敢听吗?这字可是一等魏国公给我们题的,你说皇后有没有吃过我们的豆腐?爱信不信,爱买不买!
卖家都拽到这份上了,买吗?当然得买了,买了还得给五分好评,不然就是说皇后的品位不行,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