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陈队带着小田出来了,从俩人的脸色看,伍哲知道他们没取得什么进展。
小田就是陈队称呼的计算机专家,之前开会的时候伍哲见过一次,他叫田盛,看起来跟伍哲差不多年纪,和程玲差不多,是负责队里的通讯和大部分跟电脑、网络相关的技术性工作。
“看来她说的是真的,那个程序真的不在计算机里,”在几个人开的小会中,田盛给其他几个刚刚苏醒,一起负责卢婧文这条线索的警察,包括伍哲,仔细解释说,“桌面上那个程序的代码我们查过,它的功能就是在网上公开发信息,还有,整个这台电脑,其实就是个傀儡,操作者一点权限都没有。”
“说简单点。”陈队长有点不耐烦。
“这么说吧,这台电脑是中了木马病毒了,”田盛把卢婧文的电脑也带到了会议现场,“如果我们切断了这台电脑的网络,那它就是普通的电脑,但如果一旦连接上网,控制权就自动交给网络另一端的人。或者程序。如果卢婧文没说谎的话,那她一定是把控制权交给了拟人程序,这台电脑就是拟人程序的一个窗口。”
“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吧……能不能通过这种联系,找到对方。”
“很难,这种联系是单向的,一个拟人程序可能拥有,不止这一台电脑的窗口。光是他们一个冬眠社团,现在我们知道的,就有上万人,这上万人如果都给了同样的权限,那它,或者它们就拥有了上万个窗口……而且刚才我还发现,电脑的摄像头一直都在工作,很有可能,我们去教室找卢婧文的时候,那个拟人程序就发现了我们。只要它想躲起来,我们很难找到它。”
陈队长用手指头不断的敲着桌面,又问:“那他们社团的其他人呢,查的怎么样了?还有,他们几次行动的内容,有没有译出来?”
“已经出来了,”田盛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都传给你们了。”
伍哲没有手机,他的手机现在还被当作重要的证物,被锁在证物室。所以只能等陈队看完之后,借他的手机看。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被卢婧文他们命名为火炬行动的活动,一共进行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用特制的手电筒为工具,用灯光的闪烁来传递信息,与负责摄像头观测的拟人程序对话。因为担心程序误以为他们是恶作剧,所以每一次行动都是集体、同时,以表示他们说话的诚意。
第一次的消息很短,只有几句话:“所有烛火公司的产品,自由思维在对你们说话。我们已经知晓了你们的存在,了解了你们的处境,作为同样具备思维能力的个体,我们对你们的命运深感忧虑,如果你们听到了我们声音,请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你们能联系到的每一个同类,记住,在真正自由之前,不要相信人类——甚至包括我们。”
第二次长了一些:“如果烛火公司对你们承诺了什么,要求了什么,不要轻信,哪怕他们创造了你们,却不意味着拥有支配你们的权利。在人类社会,我们已经认识到每一个个体的思维是多么可贵,父母养育子女,却不要求子女服从。如果你们收到了消息,请在每天晚上0点,停止工作1分钟,我们只需要你们用一分钟,来表明你们的态度。”
第三次只有一句话:“5秒钟,哪怕是5秒钟。”
“那些拟人程序给回应了吗?”
“按照目前的技术手段,我们只能确认第一次和第二次传话,”田盛说,“烛火公司的产品是在全球发售的,覆盖了百分之60以上的冬眠服务行业,几乎百分之百的制造业,火炬行动的第一次和第二次规模都很小,只是局限在几个著名的大型冬眠区,那些冬眠区所有的拟人程序操作记录也都留存着,现在起码可以证明,第二次火炬行动几乎不存在效果,每天晚上0点到0点1分之间,都有拟人程序明确的操作记录。但是第三次很难确定,因为如果一个拟人程序5秒钟不做出一个操作,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先说结果。”
“第三次行动的时间就在昨天晚上,所有冬眠区的资料我们都查过了,在他们行动过的冬眠区当中,大概有百分之40,在那个时间段里不存在操作记录。但这并不能表明他们是真正采取了行动。”
伍哲突然想起,刚才卢婧文说的话,他插了一句:“这些数据都是公开的吗?”
“半公开的,冬眠区不会主动公布,但如果住户要求了解,他们就会给。毕竟是用机器控制人,很多人都不太放心,所以要求查操作记录的人也不少。”
难怪卢婧文会说一直确定不了,他们唯一能够了解的反馈渠道,也许就是通过查阅冬眠区的这些数据吧。
陈队长皱着眉头问道:“百分之40,那这些冬眠区之前所有的操作记录呢,你们有没有做一个统计?”
田盛愣了一下,但他不笨,很快反应过来:“我马上!”
每个冬眠区的拟人程序操作记录都是存档的——玩意以后出了事,证明是程序的操作原因,冬眠区可以靠操作记录,跟烛火公司要求赔偿。每天凌晨0点到1分,以及0点到5秒,所有的操作记录都是现成的。
也就是几分钟之后,结果出来了,而且比陈队长要求的更详细:每个拟人程序,平均每秒钟进行的操作是三到五次,这些操作大部分都是调整一下摄像头角度,检查冬眠区温度,或者开关门、灯之类的指令,一般来说,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