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芷烟那副明明为母亲担心不已却又佯装坚强的模样,陈叶青的心里自然是心疼的不行;但好在他出来的时候带上了小白猫,在被扶进暖房之后,就忙叫跟着一起来的杜离去瞧一瞧舅母。
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陈叶青对杜离的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只要他能出手帮忙,想必得到的确诊消息会更大一些。
孙简之和孙芷烟没想到皇后来了居然还带上了御医,而且这个御医还是专属于芙蓉宫的请平安脉的御医,这叫孙简之当下就感动的差点红了眼眶,但终究是官场多年什么风浪都见过,所以忍了又忍后便忍住了较大的情绪波动,可孙芷烟就没这么好的控制力了,在看见杜离被府里的下人领下去为母亲看病的那一刻,孙芷烟再也忍不住的扑到陈叶青的怀里,一边落着泪,一边就啜泣起来。
“表姐,没想到您真的来了,母亲若是知道您专程来看她,她定也会坚持下去快快醒过来的。”陈叶青看着孙芷烟扑在他膝头上伤心落泪的模样,这心口自然也是泛着苦味;刚才在来的路上他都听小豆子说了,原是孙柳氏带着孙芷烟一起去香山寺上香,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劫匪,但好在孙府跟去的家丁有几个会拳脚功夫,虽说当时十分惊险,但好在人员并无多大伤亡。
只是孙柳氏常年待在后院之中没遇见过这种事,再加上被流镖射中刺伤了大腿,流血过多这才导致至今昏迷不醒;再加上孙芷烟虽说才情了得,可毕竟只是个未出阁的忻娘,平常的时候是胆大细心,可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也从未见过,眼见母亲受伤昏迷,又经历了那场惊险刺激,也难怪在此刻抱住了陈叶青便大哭起来;想必小丫头也是吓坏了的。
孙简之虽然刚正不阿,可毕竟还是个心疼妻女的好丈夫;如今妻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女儿又哭成这样,这要人前再刚强的男人也忍不住心酸;就看孙简之忍不住侧头悄悄地按了按眼角,在转过头时,脸上依然是伪装出来的硬冷和刚毅之色;哎!真是个和赵礼一样不善于表达的男人啊。
陈叶青心疼孙芷烟,轻声安慰了几句之后就让碧莹扶着这小丫头坐起来,这才转眸定神,看向舅父:“舅舅,你认为是谁下的手?”
谁也没想到,这皇后进屋后开口说的话居然是这样一句。
孙芷烟捏着帕子拭泪的手微微一顿,惊讶般的看向表姐,可这惊讶里面更是敬佩之情;如果不是将什么都看得明白,怎么可能一语就戳中在正题上。
孙简之同样惊讶的一抬眸,只是在看见外甥女那如暗藏了宝刀一般的眼瞳里隐隐绰绰的锋芒之色时,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夫人说的没错,媚儿真的变了许多,变的能让他们这些人能依靠和相信。
“一共有三个嫌疑目标,第一自然是萧家,孙萧两家从数年前开始就不对付,孙家的人出事就算不是他们所为,恐怕他们也会偷着乐;第二就是司马家……”说到这里,孙简之朝着陈叶青瞧瞧的打量了一眼,看外甥女神色不动,这才放心的继续说下去:“司马家和咱们孙家虽说有姻亲关系,可这个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从你母亲去世的那天起,孙家和司马家就形同陌路,甚至是两两相厌,实不相瞒,很多时候老臣都想彻底端了他司马传的一窝大小,可是想到你最终归是他的女儿便也留了几分颜面;至于这第三,老臣实在是不好说,娘娘冰雪聪明,想必能想到那人。”
陈叶青自从听说孙柳氏遇伏之事之后,就隐约怀疑舅母受伤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而起;至于那个如此嫉恨他的人,就只有那个女人了。
陈叶青抬起眸看向孙简之,犹豫了一下后,慢腾腾的说出三个字:“靖王妃!”
孙简之声色不动,道:“娘娘果然好智慧,靖王乃是先皇后所出,虽说如今只是一个封地的主人,可终究正统的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靖王在封地的名誉极好,靖王府的地位自然也是个超然的所在;至于那个靖王妃,因为沾了靖王的光,他虞家才会跟皇亲攀上关系,但是当年还未成为靖王妃的虞子期和还是皇子的皇上有过一段模糊不清的关系,这叫老臣不得不在乎介意。”
陈叶青自是清楚舅父所说的这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靖王妃是不能随便动弹的,因为她的丈夫是靖王;就连赵礼想要随意找靖王的茬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他呢?
再说,通过刚才舅父的那段话,他怎么隐约闻见了舅父对虞家的不屑之意?按理来说,这虞家是书香门第,虞浩然又是当世大儒,更是赵礼的授业恩师,照理来说那绝对是受人尊敬的;根据司马媚遗留下来的印象可见,舅父这个人虽然迂腐一些,可最顾忌人情礼仪,瞧瞧他刚才呵斥孙芷烟时的神态便能看出舅父为人谨慎、克己守礼的心性;能让一个视礼法与一切的人如此不屑嫌弃,难道是他虞家真的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光彩照人吗?
许是陈叶青脸上的疑惑表现的太明显,连一旁安静坐着的孙芷烟也忍不住开口道:“表姐,您细想想看,如果真是书香传家,能教育出虞子期那样的女子吗?如果真的只是一帮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会在当初就瞄准了皇后这座宝座吗?不过是道貌岸然,伪装的好罢了!”
陈叶青惊讶的看了眼孙芷烟,瞧她那小脸愤愤的模样,刚想忍俊不禁的笑出来,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