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其实有时候酒香也怕巷子深,如今自己已经想法子将三花酒抬高了身价儿,若是再迟疑下去少不得会惹恼了国公府的人。
“这样吧,我之前也留了十坛准备送人,倒是可以挪过来的,只是如今三花酒一坛也需要一百金,您看……若是价格不合适还能再换其他的酒。”
“不用换,”那管家大喜过望,忙吩咐人将马车里的两只箱子抬进了魏府笑道,“这是定金三千两,魏老板放心,等到酒送到后还有两千两如何?”
魏悦眉眼一跳,没想到靖国公府果然是大手笔,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赶明儿就将酒给您送到府上去。”
“好说,好说,”曹管家终于放下了心,告辞离去。
一边看着的叶三娘不禁愣住了,转眼间便是五千两银子的进账,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倒是有些手段。
“三娘我们先去鸿福楼看看去,”鸿福楼至从上次封了以后再没有开张过,今儿先去看看情形。
不多时到了西市玉秀河畔,魏悦下了马车再一次走进了这个令她曾经心惊肉跳的地方,远远便看到那处斗酒的时候用的高台。如今已经被清洗干净,铺上了一层天鹅绒的红色毡毯。
正中摆着一圈紫檀木椅,一张宽大雕刻着福禄寿的八仙桌上放着鸿福楼的玉雕印章分外引人注目。
高台下躬身站了一圈人,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这位新东家到底会如何处理他们这批遗留下来的“老人”。
叶三娘捧出一沓文书道:“鸿福楼里大厨四人,十二个小厮,二十个帮工,都是容三爷的人。昨儿三爷派人带了一句话过来,这里的人都是家生子儿奴才,是连着酒楼一起给了大小姐的。”
魏悦扫视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人,暗道容永这是唱的哪出?别的人不知道,自己却是知道这鸿福楼本来就是端王的产业,只是容三爷替他照料一下,现如今三爷却是将容府这么多家生子儿奴才抛给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下面候着的人屏气敛息,等着魏悦发落。魏悦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容永虽然是端王的人却是行事特立独行,为人又癫狂任性,她也拿不准了。
“大小姐要不先收下来?得空儿再想个法子打发了去?”叶三娘俯身低声道,“醉宵楼那边何管家还等着大小姐去瞧瞧呢!”
魏悦神色一动,心里拿定了主意。崔家那边断然不肯咽下这口气,不若让容三爷过去探探底去。某一个时候倒是也探探容三爷的底,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还真的想知道。
“每人赏五两银子先退下吧!”魏悦吩咐叶三娘却是将这些人的文契收了起来交给叶三娘保管。
魏悦又转了转二层的隔间便下了楼坐进马车里,却将叶三娘喊了进来。
“三娘,尽快给你兰溪镇那边叶家的人递个消息,让他们赶过来接手鸿福楼的生意。”
叶三娘一愣,眼角却是颤了颤,强压着自己的激动之情。兰溪镇的那些兄弟们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却是走了邪路。她觉得魏悦能给他们一条活路已经是不错了,没想到却要重用,而且这般信任他们。
“是,大小姐,我这就差人送信回去,”叶三娘应了下来退出了马车。
横穿过一条直道便到了东市,崔家的醉宵楼比魏悦想象的还要气派。何管家候在门外将魏悦迎了进去,一进门便是宽阔的正厅,东西两侧是华丽的穿廊,四周都设置成厢。
魏悦抬眸看过去,视线猛地顿住在第三间的包厢前。
周玉一袭纯白色衣衫,宽袖博带,斜倚在包厢的花栏便冲她举起了白玉酒杯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