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坐进了杜库尔驾着的马车缓缓走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府邸,叶三娘掀开了帘子,魏悦下了车。
门口的十几个身着白色劲装的西城子弟躬身行礼。
“杜库尔,这是怎么回事?”魏悦抬眸便看到了门口到处是白色纱幔宛若这户人家举办丧事一般。
“大小姐……”一向说话干脆的杜库尔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魏悦心头生出几分不祥之兆,也不多问一脚踏进了院门,直接走进了正堂。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更是令她心惊。
刚迈步走进正堂,迎面便是一口乌漆漆的棺木,左右的软席上坐着几个女眷。为首的居然是容贵妃,自己的小妹雪儿也陪在一边,神情甚是凄苦。
靠近门口跪着的十二殿下司马如居然也是披麻戴孝,正往烧纸的陶盆里一张张送着纸钱。
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向紫衣华服的楚公子也换了一身素净衣衫在那里守着,脸上的面具还是那般诡异凄婉。
“长姐?”魏雪睁大了眸子,忙起身疾步走了过来,还未说话眼泪便流了出来。
魏悦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口乌木棺材,脑子一片空白,踉跄着向前冲了过去却又生生停住了脚步。
“长姐,”司马如对魏悦的称呼也是变了几许,本来想要告诉她自己已经与魏雪冰释前嫌,在这钦州定了终身大事。显然现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五哥他……”他一向万事无所畏惧的孟浪性子经过这一次残酷的战事之后褪去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成熟了几分,此番看着魏悦沉寂的神情越发觉得难以出口。
魏雪捂着唇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端王的军队刚一开始与柔然大军在牧州交锋之后连战连捷,局势一度稳定了下来,”一边一直站着的楚公子缓缓开口道。
这满屋子的人已经悲伤的不像个样子了,只有他还有着一丝晴明。他晓得魏悦刚刚赶来,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是要说分明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宫里头的太子殿下会将前方将士们的粮草扣了下来,端王无奈之下便开始向西抢夺柔然大军存放粮草的甘卓镇,谁也没想到乌孙会落井下石派出十万大军抄了端王的后路。柔然大军乘机反扑,将端王的人团团围在了甘卓这个地方。”
“端王的八万兵士在柔然乌孙十数万军队的围困下死伤殆尽,后来几乎全军覆没。我们还是来迟了些,不过如今钦州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了,魏老板不必太过担心。只是……”楚公子沙哑的声音顿了顿到:“端王力战不敌……”
魏悦推开了楚公子直接扑到了那口乌木棺材前,她不想听也不愿意听,那样鲜明的一个人会冷冰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生气,那是她不敢想象的结局。
哗啦一声,乌木棺材的盖子还没有封口被魏悦猛地推了下去。
“长姐!”
“掌门!”
一群人狠狠吓了一跳,魏雪哭喊着将自己的长姐紧紧抱着。
“长姐,不要这样,你若是难受就哭出来,不要这样……”
棺材里只有一套沾着血迹的盔甲,魏悦一顿忙抓了起来。
“为什么?”她的眼睛红得厉害,“为什么只有衣冠,人呢?人呢?!!”
“长姐!五哥身上中了十几箭摔下了山崖,断然是不能活的。”
“掌门节哀!”杜库尔也不忍看下去,“那种情状之下王爷他……属下已经派人将那山崖整整搜查了几遍也没有发现王爷的尸骨……”
“不!他不会死!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离我而去?”魏悦狠狠咬着唇,触目惊心的血点点落在了前襟,垂首紧紧抓着盔甲,“没有我的允许他怎么可以这样离我而去?决不能,决不能……”
“悦儿,”容贵妃缓缓站了起来,那也是她的儿子她心头的痛楚绝不少于魏悦分毫,此番看着魏悦的失魂落魄到底也是不忍心的很。
“悦儿,炎儿真的是……不在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魏悦走到了容贵妃的身边缓缓跪了下去:“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相信,对不起,我会将他带回来,”她重重磕了一个头。
正堂里所有的人都明白魏悦给容贵妃娘娘磕头意味着什么,即便是端王死了,没了,她却将自己当作了端王的妻子,这礼数完全是小辈对长辈的,丝毫不差。
魏悦行礼过后声音清冷如霜,明亮的眼眸中雾蒙蒙的水意渐渐被逼退,更是亮得惊人。
“杜库尔,叶三娘你们叫几个武功过得去的西城子弟,人不要多。毕竟钦州如今人多杂乱混进了不少柔然和乌孙的人,万事小心。你们跟着我,带我去端王坠崖的谷底。”
楚公子猛地抬眸,暗自赞赏有加。果然是不同于寻常之人,这般打击下还是冷静的令人发指。只可惜了的,那片谷底已经被西城的人一寸寸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找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即便是司马炎的尸身还在兴许早被野兽吃了。
“长姐,我和你去!”魏雪大步走了过来。
“我的兄长我自是要再去找一次,”司马如立在了魏雪的身边。
“既然魏老板要亲自去再探察一番,本公子倒是闲来无事的很,愿意相陪,”楚公子缓缓站了出来。
魏雪微微一愣,这个楚公子好生奇怪,自己之前前来寻找司马如的时候他倒是几次三番相救。如今又是如此,要知道他们几个人可是要去柔然境内的甘卓山谷。里面十分的凶险,他这样舍身犯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