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得到出生自容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从小各种掌教师傅自是很多,没曾想到容祺竟然是个不懂琴棋书画的大老粗。大晋朝虽然边关兵凶战危,可是历来选官都是看重门阀要么便是清流,往往那些士族子弟们都擅长琴棋书画,吟诗弄曲,风雅至极的。整个大晋朝的贵族圈子里都是以这些衡量一个人的才情。如今看来容祺还真的是个只会砍人的粗鄙武夫,四周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隐隐的鄙夷。似乎一下子将高高在上的战神,拉下了人们心中的神坛。
容善暗自得意的看着容祺,缓缓笑道:“大哥,对不起,我以为这几年你在兵营中于这方面会研习一二。”
“太子殿下,臣今天喝多了酒,恐酒后多言失了分寸,还请殿下恕臣不能相陪,”容祺丝毫不理会容善,冲五殿下司马炎福了福,又冲容承泽和容夫人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看着他孤傲的背影,容善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禁冷笑好一个勃然大怒而去。不过一想到让大哥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瘪,心情大好起来。
容承泽却是暗暗心惊,按理说自己一直喜欢的是容祺,容善这孩子实在是不像他。不知道是容夫人平日里太过骄纵还是自己看他是嫡子也不忍心逼着他练武。总之沉稳不足,譬如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揭穿了容祺的老底,不光羞辱的是容祺还有整个容家啊!
兄弟两个相争至此,容承泽不禁有些乱了。暗自下定了决心,定要将容家的世子之位早早定下来,才能断了有些人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依着目前容善的上进,容夫人尊贵的身份,这世子爷的位置必然属于容善的。只是要想法子消除容祺对容善的隔阂,若是这世子之位一定,容祺没有了想法,兴许会一心一意辅佐二弟了。
除了长春园之外其余各院倒是安静了许多,十二殿下司马如牵着他的“老虎”四处搜寻好玩儿的东西。诺大的容府同皇宫一样也是沉闷得很,下面的小丫头看到他身边牵着的那条狗都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惹他?
司马如简直郁闷得要死,自己好不容于求母后求了好多天,才跟着五哥离开皇宫出来玩儿。本以为容府在皇宫外面应该不错,谁知道也是这样的枯燥乏味。
“嗷呜……”“老虎”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喉咙里发出了警告的低鸣。
司马如向前看去竟然看到一条三寸来长的白色小蛇软软搭在了微微枯黄的叶子上,似乎受了什么伤。
“老虎,这个好玩儿!”司马如在宫中便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竟然大着胆子用木棍将那小蛇挑了起来。许是那蛇也是受了什么伤扭着身子却也挣不脱司马如的戏弄,司马如兴奋的挑着小蛇朝一边的太湖石假山边走去。
却不想刚转过假山便看到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蹲坐在一块儿稍微平整的太湖石上,手中握着一支茱萸,正百无聊赖的在地上随意轻拂着青石板上的尘土。
司马如不禁呆了呆,这小姑娘薄衫如玉,人淡似影,初雪般的肌肤吹弹可破。无暇玉石样的脸上,一双黑玛瑙般的透亮眼睛甚是灵动可爱。司马如贵为宫中的十二殿下,什么样的漂亮丫头没见过,却从没有看到过这般精灵剔透的小丫头。阳光洒落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晕染出一抹柔和的光芒,粉色纱衫的袖口绾了起来,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肌肤下面淡蓝色的纤细血管也能看得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冰雪雕刻出来的一样,真的可以用冰雕玉琢来形容。
司马如只觉得自己的心咚咚跳个不停,这个漂亮的小丫头让他集中了一贯散漫的心思。他不知道心头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既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将这个美丽的小人儿吓跑了,又觉得自己好得也宫中尊贵无比的殿下,凭什么对她这般小心翼翼。
司马如心头转了几转越来越烦躁起来,垂首看到了手中的小蛇,顽劣的混账想法顿时升腾起来。而且那个蹲在太湖石边漂亮的没边没沿的小丫头竟然胆敢不转过头看他一眼,想他这样被人一贯捧在手上的殿下哪里能忍受得了这份漠视。
只是司马如实在是冤枉了这个小丫头,这假山边独坐的丫头正是魏雪,今天是重阳节登高敬老,她尽管年纪小但是双亲惨遭不幸,家族巨变,唯一的姐姐虽然近在眼前却不能痛痛快快相见,小小的七巧玲珑心早已经满是哀伤。哪里猜得到不远处的那个尊贵的十二殿下是什么心思呢?
“喂!死丫头!”司马如将小蛇藏在身后,示意“老虎”蹲在一边,且看他英明神武的皇子殿下怎么捉弄一下那个小丫头。
魏雪正自不高兴间突然听到一个极其粗野的声音,抬眸一看竟然是一个穿扮极其尊贵的小男孩儿,自己来容府也算有些时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长久以来的磨难让魏雪也多长了几个心眼儿,怔忪着站了起来。
司马如此番走了过去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睛,更是心神一怔,这双眼睛怎么这么好看就像父皇送给母后的那块儿水晶雕饰。清澈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魏雪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姐姐旁敲侧击告诉过她,自己在容家要处处小心,加上她小小年纪遭逢变故心智自是比一般小孩子更稳重一些,看着面前越来越逼近的男孩子,从他眼眸中早已经敏锐的把握到了一抹危险的前兆。
可是此处极是个僻静的地方,假山内里中空,留着一条算作洞口的缝隙。魏雪紧贴着假山的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