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祺的这般作为魏悦实在理解不了,不过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有如此强大的心灵去窥探他的内心世界。那就是一块儿化也化不开的千年寒冰,还被笼罩在层层迷雾中,饶是谁也无法探查出他的真正用意来。
“魏悦你随楚先生去后堂!”容祺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也不用同一件物品解释这是为什么。
魏悦知道自己的处境,多不过容祺会折磨她几次,但是绝不会害她性命。她虽然对自己在容祺眼眸中的价值没有太多信心,但是对那些黄金和那一盒子珠宝却是信心十足。容祺不会傻到随便乱花银子的地步。
可是当魏悦与楚夫晏师徒两在后堂又待了七天之后,她还是在心头忍不住咆哮着将容祺的祖宗,容府上下骂了一个遍。太疼了!原来剥皮之苦竟然是如此难挨,她脸颊上那片被她自己烫伤的疤痕连着整个额角都被楚夫晏狠狠剥了下来。而且还是没有麻沸散,只是在伤口处涂上了一层奇怪的很难闻的药膏,勉强让她撑着有口活气儿。
后堂轩阁的门再一次打开,正清跟在容祺的背后看向了魏悦满脸的同情。轩阁内的血腥味道很浓,楚夫晏支着两只沾着黑乎乎草药的纤纤玉手裂开唇笑道:“这个丫头倒是有几分骨头,痛成这个样子还是撑了下来。公子去看看吧,可满意否?”
容祺嗯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天青色纱幔被两侧的镂金钩子钩了起来。魏悦着一袭素色单衣,头侧向了里面,乌黑的发委屈的垂落在肩头,露出一截白玉般的颈项。整个人软软靠在迎枕上,似乎筋疲力尽。
他缓缓坐在了榻边,脸上掠过一抹好奇,不知道恢复容貌的魏悦是个什么样子?人人都说魏悦品貌无双,宛若仙子下凡,光凭借一个身段儿就将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弟迷得神魂颠倒,他倒是要看看魏悦的真容如何。之前交代过楚夫晏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要改变魏悦之前的容貌,只要恢复即可。
容祺因为练武骨节略显粗大的手掌缓缓扣着魏悦的下巴,稍稍用力将她的脸扭了过来。但见她下颌尖尖,脸色因为痛楚而苍白却不失细腻,甚至光滑晶莹。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唇形完美至极。眼睛微闭,显得疲累至极,浓密的睫毛轻颤宛若振翅欲飞的蝶。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白净的脸庞落下,玉承明珠,花凝晓露。
容祺扶着她下巴的手猛地一顿,已经猜到了恢复容貌的魏悦一定很美,但是没想到会如此令人心动。看着她紧抿的唇瓣,似乎透着一抹倔强和不屈,秀丽的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淡忧伤,容祺眼角一挑莫来由觉得她似乎可怜,心头又将自己狠狠嘲讽了一次,她充其量就是自己的一柄刺向容善的宝剑而已。她根本不值得自己同情和怜惜,做他的心腹就要忍得下千般痛楚。
慢慢来!他会教给她一切杀人的本领,将她**成自己手中的利刃,直到所向披靡。容祺背后的正清也是满脸的诧异,看来建州城传扬的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魏悦倒也当得起。不过这丫头之前实在是占得太多便宜了,才女加上美人的头衔,爹爹又是当朝副相,待在闺中无牵无挂逍遥自在。也许正因为如此,后来才会遭遇那么多苦楚,真不知道老天爷是公平的还是不公平的。
“正清请楚先生前厅喝茶,赏银一千两!”
“嘿嘿!我就说公子一定喜欢,这丫头底子就好看,倒也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坯子,小老儿告退,公子慢慢欣赏!”楚夫晏一听有银子笑的眉开眼花。
“楚先生借你手中纹面的银刀用一下,再调一点儿淡粉色的颜料来!”
“纹面?”楚夫晏猛地抚掌大笑,“哈哈!公子好法子,这美人鬓角处确实有个小瑕疵,可是但凡换皮都会或多或少留下点儿什么来,公子放心,小老儿保证将这姑娘拾掇的倾国倾城。”
“我自己来!”容祺眉头蹙了起来,冷酷的鹰眸中显出几分不耐烦。
楚夫晏忙将容祺要的东西备好,可还是不相信一贯冲锋陷阵的威猛将军会在一个女孩子脸上绣花?
正清忙将惊诧的楚夫晏连同他的徒弟带出了轩阁,随即将门关了上来。容祺弯腰将榻上的魏悦打横抱了起来,缓缓坐在了圆桌前。魏悦的身体很轻放在自己的腿上几乎没什么分量,容祺淡淡一笑:“怎么不说话?”
魏悦现如今只要稍稍一动脸上,额头上便是撕裂般的疼痛,整个脑子都不太灵光了。额头的皮肤都是从她的胳膊上,腿上取下来的,浑身都像着了火一般。疼得她哪有力气说话,只得嘶哑着声音道:“奴婢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
容祺一愣,没曾想她开口竟然说这个,明摆着的谦恭有礼却像是最辛辣的嘲讽一样。
“嗓子怎么了?”容祺比较关心这个,那一千两黄金可不想白白浪费掉。
“无妨,过几天就好了!”魏悦是真的怕了,再找个什么狗屁医官过来,也不用报仇了,自己便能将自己疼死了去。
“靠着我,”容祺的命令中似乎带着几分连他也没有察觉的温柔。
魏悦不得不将脸侧过去,整张脸正对着他宽厚的胸膛。龙涎香的味道淡淡袭来,夹杂着容祺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令她紧张万分。她虽然上一世与萧子谦订了婚约可从来没有像同容祺这般亲密无间,也从来没有被一个男子以这样的方式抱在怀中,尽管他此时做的事情是何等的无情残忍可还是令魏悦脸色发烧,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