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銮殿,此时鸦雀无声,殿上的宫人们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音惹来杀身之祸。
太后端坐在正位,王后与陌希辰则坐在两侧,陌希辰的目光落在殿中的世子身上,被这威严的眼神震慑,世子不禁委屈地抽泣两声。
轻咳一下,太后严厉地说道:“所以说,这一切,全因为云歌将哀家的鹦鹉弄丢所致,所以才没有赶上锁宫之前回到天銮殿。”
云歌伏在地上,恭敬地回答:“是,太后。”
“既然如此,使者大人落水,云歌呼救有功,理应功过相抵……”
“太后娘娘!”一旁披着厚毯子的杜凯,听了这决议不干了,“微臣险些丧命于这端王宫,怎能如此轻率了事?这云歌胆大包天,见臣掉落水中见死不救,还企图杀害微臣,难道这些都无所谓了吗?”
太后装作不解,眼睛却在观察云歌,“哀家不懂,使者落水,与云歌何干?况且,云歌已经及时呼救,否则御花园外的侍卫怎会及时出现?侍卫长,是不是这样啊?”
侍卫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铿锵有力地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的确是这样。我与众兄弟在御花园外例行巡视,听到有人呼救,这才跑进园中,否则,那个时间,我们转到御花园,还需要半个时辰,恐怕使者大人早就……”
太后淡笑:“所以说,使者大人定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混沌不轻。来人,快些扶着使者大人回去休息。那湖里的水冰冷,可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太后娘娘!”被人搀扶起来的杜凯忽然挣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您怎能听信侍卫与云歌的一面之词?微臣并没有冤枉这女奴,她不仅不试图救微臣,就连微臣落水,都是她故意为之!臣以为,此女奴该杀!”
“该杀?”
云歌忽然起身,侧头,目光冰冷地看着杜凯。
若不是忽然出现的那个陌生女子,他此番怎会有机会在太后和陌希辰面前指证她?
被她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凉,在冰水中捡回一条命的杜凯,早已恢复了理智,可就是这种情况下,他对云歌的恐惧的感觉才越发深刻。
“敢问大人,大人为何会与云歌身处冰面之上?大人真的想让云歌说出大人今晚的荒唐吗?”
即便云歌没有具体说什么,可单看被救上来时,杜凯的衣冠不整,以及一向谨慎的云歌,竟会因为寻找鹦鹉而忘了时间,就足以联想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陌希辰的脸色瞬间黑了。
“杜大人,告诉本王,究竟为何你会在湖中心落水。大人理应谨慎,怎会做出这般不合常理的事情?”
杜凯身形一怔,他没想到,云歌会在端王面前,如此不避讳地说出这些。他眯着眼睛,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云歌,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云歌浅笑,“那么大人只说便是。可是大人别忘了,云歌一死,丞相岂会留你苟活?”
温婉的声音,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反而犹如地狱里来的罂粟,美则美矣,却字句淬毒。
抬头,她明目清澈地说:“太后,大王,云歌自诩问心无愧。”
禹喜适时地站起身来,“大王,云歌也是好心,想着世子殿下曾经收留,所以才将的鹦鹉放在世子殿下这里,让他图个新鲜。可不想世子殿下将鹦鹉放走,云歌感念太后信任,格外焦急,这才寻找,忘了时间。还请大王与太后,念在云歌这份孝心,就免了责罚吧。”
陌子轩也跳下凳子,“父王,太后奶奶,都是轩儿的错。还请父王与太后奶奶饶过云歌吧。”
杜凯本就惧怕丞相,如今,在端王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想来楚明之后,丞相同样会追究。现下这般,他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小眼睛一转,他伏在地上,一本正经地说:“大王,云歌不可饶恕啊!且不说此女样貌如同妖孽,区区一个女奴,能让世子殿下甘心为她求情,若是留下,他日定是端国大患!大王与太后不信微臣的话,微臣实在无奈,可这女奴万万留不得,这是微臣的一片肺腑之言啊!”
云歌在心中冷笑,没能成功杀死他,杜凯活过来又怎会轻饶她?
这话句句命中太后的软肋,云歌抬头瞬间捕捉到了王后深沉的目光。
呵,或许,这都是王后亲自教他的也说不定。
借刀杀人,这招果然阴狠!
其实,大王与云歌感情日笃,太后早已经看在眼里。可据她的日日观察,这云歌的确很讨喜,并不是那种狐媚惑主的。但宁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端国当年如此动荡,她便是本着这样的原则,救端国于水火,协助端王平顶了一方藩国。
如今,云歌不仅貌美,还持有湘国的血统,让她在端王身边伺候,的确是有些过分抬举了。
“云歌,哀家再问你一次,使者落水,是不是你所为?”
云歌伏在地上,“若是使者企图冒犯云歌,云歌迫不得已溜上冰面,使者喝的酩酊大醉不小心落水,也算是因云歌而起的话,那么今日之事的确是云歌所为。”
陌希辰的眸光一紧。
“杜凯!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杜凯颤抖地以头顶地,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反驳。
陌希辰起身,“好啊,本王敬你们是一国使者,所以特别优待,让你们住进王宫,可没想到,你们确实这般回报本王的信任!”
“大王!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