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远没有楚邺身份那般气派,除了应有的规格,内里的设施都是最简单的。佣人数量屈指可数,却个个是个热心肠。云歌的身份他们早就知晓,可即便如此,他们并没有像对待奴隶一般她,反而对她照顾有加。
自从那日之后,楚邺便再也没有回来看她,更没有回府。杜凯和王后沆瀣一气,此番不借机铲除她,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无奈,云歌并没有从前的记忆,更无法与所谓的丞相联系。如此反而招来杜凯的忌惮,实在是委屈。
好在,留在将军府的这几日,她同杨牧可学会了很多。
杨牧可是个很好的搭档,教导她毒术并不吝啬,云歌也能很聪明,不过三日,已经学会了很多基本知识。
这日,杨牧可坐在云歌的房间里,仔细地调制着铜钵里的膏体。嘴上耐心地解释道:“将沁涟草的汁子与朱砂相混,再配上上好的天山雪莲,就成了最好的mí_hún之物。这毒物一旦入血,轻者头晕眼花大睡三日,严重的,形同痴傻也说不定。所以用量急需考究,若只是想让对方睡上一睡,那么沾在毒针上的量数是最好的。”
银色的细针滚在膏体上,药物很快凝固在上面。
递到云歌手里,她严肃地说:“你武功尚未恢复,但使用毒针应该不成问题。遇到危险,这些针能解你一时之困。”
云歌点点头,执起一根针在手里。暗黑色的毒物挥发,很快便形色如常。
“杜凯他们真的会有所行动吗?三天过去了,为什么还没见什么动静。”
“她们自有她们的考虑,我们安静留在这里便是。”杨牧可淡淡地叹口气:“王后这个人我最清楚,没有完全的把握,她是不会出手,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的。她恨我,自然会给我选择一个必死无疑的罪名。所幸这次我在宫外,否则,那释放毒蛇的罪名可又要落在我的头上了。”
“你就那么肯定,那双头蛇是王后放的?她是王后,杀我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云歌,你又何必这么问我。你我都心知肚明,其实,你一早便知道是她做的,不是吗?你在牢中已然自行解毒,却急得陌希辰不得不找到我,想来,你也想借此机会,除掉挡住你去路的人吧。”
云歌拄着下巴,被说破了心思,她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坦诚地撇撇嘴,“我并不想除掉谁,可是若想在我的路上阻拦,也是不成的。自从我进枫天阁归顺了美姬以来,王后便对我百般阻挠。当初,为了让我乖觉,还以碧潭相要挟。王后如此心肠,实在不是个明主。我忌惮她,何尝不是她逼\迫所致。”
既然已经与王后为敌,她便没有考虑过退路,生死有命,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好在王后在大王和太后的心中,并不是一味的贤良淑德,她才有机会得以暂避。
“对了,你说我的武功可以恢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吃了你的丹药,总觉得体内的气流乱窜,毫无规律,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副作用,对身体产生伤害?”
杨牧可放下手中的活计,轻抚在她的脉上。
感受着她浑厚的内力,杨牧可轻轻摇头。
“虽说答应你,悄悄帮你恢复武功,可是,封印你的人很懂医术。有些危险的穴位,没有万分把握也只能略过,否则反而适得其反。我能保证恢复你原本功力的五成,至于其他,也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云歌叹口气。
如今,她还未恢复,就已经让王姬注意到,那么原本的云歌,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
“云歌,我可以帮你恢复,实则是为了你能更轻松地助我接走子轩。答应我,我帮你调整内力之事,千万别告诉楚将军。他是大王的人,虽说救了你与我免受王后一族追杀,可他日我们想要夺走子轩,是必定需要和他交手的。你也不想让他因为你古怪的功力而提防你吧。”
“我明白。”
她怎会让楚邺知道?
若他一味尊崇陌希辰,那么她与他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她不会忘记自己的目标,现下陌希辰正在甄选远赴楚明的细作,她必须把握住这次的机会才行。
两人又沉默下来,仅一门之隔楚邺,悄悄跳下廊上屋梁。
身体轻巧落地,衣袂声隐匿在宁静的夜色中。
果然。
学习蛊毒,解开封印。
她,注定还是要走的……
……
“大王,这是右丞相以及朝中大臣的参本,请大王过目。”章淇恭敬地将奏折呈上,陌希辰冷皱着脸翻了几下,就全部推翻在地。
咣当——
金盘砸在地上,连带着整个天銮殿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大胆!”陌希辰怒吼:“前后十几人,每个人的说辞都这般雷同,真当本王是傻\子吗?右丞这个老东西,如今仗着他的女儿是王后,独掌后宫大权,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大王,老夫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正在这时,周夫子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
陌希辰立刻恭敬地起身,拱手道:“夫子是本王的老师,对本王有教育之恩,有什么话,当然可以直接与本王说。”
“老臣谢大王的信任,可是大王,因一个女奴妄动右丞,恐怕难以服众。如今右丞一脉颇为强势,连王氏也渐渐倾向于他们那边。王氏乃端国的大家族,手握重兵,若真的让王后与右丞拐了去,当真是如虎添翼。而王后又在后宫独